第 32 章
“诉状我已经递交了法院,下周就可以开庭了。”陈昔年对何敏说,她脸上的青紫消了大半,但还不能出院。
何敏心里犹豫,想了想,还是问她,“陈律师,法院真的能够判决离婚吗?”
陈昔年看向她。
何敏嘴角扯起,不自然地笑说:“不瞒您说,我在网上也搜索过类似的案子,这个婚并不好离。”
结婚容易,离婚却不简单。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绑定,就是自愿被套上了婚姻的枷锁,这个枷锁不能想拆就能拆的。只要周永想要牵牢这个枷锁,那么她就有可能永远也无法摆脱。
“是会很难。”陈昔年直白道:“但只要你想,就能离得掉。”
不知道是职业还是自身性格原因,每次见到陈昔年,她都是一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态度,即使之前和周永对峙,也始终保持理智。
她眉眼间的沉静无波,也让何敏的心跟着镇定下来。
“好,我相信陈律师。”
“庭审过程中,法官会听取你对于离婚的意见,所以对于一些问题的答案,我需要你提前准备好。”
何敏问道:“什么问题?”
“比如你们当初是为什么结婚,婚后夫妻感情如何,夫妻关系现状如何,以后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何敏眼里的忧虑重现,“这些问题的答案很重要吗?”
“对,很重要。”
“那我应该怎么回答?”
陈昔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准备好的答案,你照着上面的背就可以了。”
何敏接过那份资料,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概有五十多个问题。
“庭审提问的时候,你照着上面的答案说出来就行。”
何敏点头,脸上有着感激,“好,我知道了,陈律师。”
陈昔年又问她,“你最近见你女儿了吗?”
何敏摇头,苦笑道:“没有,我伤成这个样子,怎么能让她看到。”
“……”陈昔年喝了口水,心里的迟疑转了一圈,还是问她:“能不能让你女儿出庭作证?”
她只是试探一问,但何敏的反应却极为强烈,“不行,不可以。”
“我女儿绝对不能出庭,她才那么小,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妈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情绪突然激动,声嘶力竭地朝陈昔年吼道。
等她吼完,坐在床上喘着粗气,陈昔年才抬眸看她,清冷的眼神里是一派镇定,“既然这样,那这场官司你必须赢不是吗?不然她早晚都会知道。”
何敏不懂她的意思,但还是再次重申:“陈律师,绝对不能让我女儿出庭,不然……这官司我不打了。”
陈昔年轻轻柔柔地朝她笑了下,对她做出保证,“好,我不会让她出庭。”
和季灿鸿聊过那位陈昔年小姐后,于新展一整天都心事重重。
晚上回家吃过饭后,他便独自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的书被风吹散,早已找不到原来的页码,他望着前方一脸深思凝重。
一杯茶放在了他的手边,林碧水给他盖上毯子,笑意盈盈地坐他旁边,“想什么呢?”
于新展喝了口茶,上好的普洱,入口微涩,味有余香,浓郁甘香萦绕鼻腔,心里的那点愁绪好像也随着这杯清茶淡了几分。
她泡茶的手艺一向是极好的。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林碧水也不催,只轻握着他的手,温柔地笑着。
沉思良久后,他说:“那个女孩子,我见到了。”
下班后,他特地去了一趟律师事务所,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叫陈昔年的女孩子,长相气质都是上等,但眼里的冷漠疏离却无端和旁人拉开了大段距离。
“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孩子?”林碧水含笑问道。
虽然这一生都和建筑打交道,但于新展自认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他从见到陈昔年的第一眼起,就一直在心里思量,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她和于北鱼不合适。”
林碧水不语,朝他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这个女孩子心思过重,轻易不外泄情绪,而于北鱼也习惯把所有情绪都藏在心里,这样的两个人,往后要如何相处。”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彼此坦诚,但陈昔年和于北鱼一看就是相似的两个人,他们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压在心里,不会轻易对外人道出半分。
林碧水沉吟,笑问:“你和对方说过话还是打过交道?”
“没有,只见了一眼。”
“既没说过话,又没打过交道,现在就做出这样的结论是否太过轻率了。”
于新展急道:“可是,灿鸿又跟我说过对方的行事作风,而且对方的成长环境也和于北鱼相去甚远,两个人距离也太大了。”
“季灿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