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便是嗤之以鼻。
“那份卷宗,查的怎么样?”玄色衣衫质感极好,还泛着隐隐的流光,只是不太明显,低调而又奢华。
他漫不经心问着面前的属官,那张漂亮如同女人一样的脸在黑暗的衬托下更显得阴柔且邪气。
剑眉凌厉,那双眼里的情绪百转千回,叫人看不清也看不明。
孟煜一将江南水患的案子拿下,这力捧他的大理寺和工部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本以为他们会放松些没想到如此警惕。
周皇后不愿意吐露当年的事,这个朝堂之上知晓的人也少之又少,大理寺就是其中一个。
汤潮是二十多年的老朝臣了,更是当初萧大夫一手培养起来的,他不知道内情必然是不可能的,只要拿到当初那份卷宗他就有把握查出当年的一切真相。
想到这里孟劼眼神一变,阴恻恻地盯着面前的镇纸似要把它撕个千刀万剐。
他派了三波人前去探查当初的案子,却没想到都败兴而归,什么都没拿到,还被人扣了两个人审问,孟煜那边进展越顺利,他便越是等不及。
情急之下便自己夜探大理寺,成功拿到那份卷宗,顺带还拿到了萧妃的卷宗。
只是受了些伤,但也还好误入的是丞相府的后院,没被抓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梢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
他这个未婚妻倒还有些意思,干脆果断地叫人却又在发现是自己后不卑不亢,上药的时候也不曾忸怩,一气呵成。
不经意间的碰撞和那张苍白却依旧柔软的面庞刻在脑海里久久不能忘怀,倒还真是叫人生起了一点兴趣,太聪明的女子总是有野心的,但他很欣赏这份野心。
孟劼拿起书案上的毛笔在手中把玩,小巧却又不失精致,上面还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和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叫人不自觉沉浸在里面,却又不愿意沉沦。
卷宗丢了还没抓到人,汤潮这下子可是犯了个大错。
他神色一松,又收回了那股压人的气息,往后躺些,整个人更显得慵懒。
面前的属官汗颜,略有些犹豫的开口:“这卷宗年份太久,其中很多人都去世或者搬走了,一时查起来还有些,有些....”
属官是当初孟劼一手培养上来的,自然明白他的脾气,是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支支吾吾的,生怕说出个什么让他不满意。
“砰”的一声,脚边砸落下不少白玉碎片,只剩下一颗栩栩如生的龙头还看得出这是原先那方蛟龙镇纸。
昏暗的室内只有两盏暖黄的烛火,随着动作带起的风一晃颤巍巍的让人察觉到它的害怕,便如同站在这碎龙头一旁的属官。
青色的长袍被汗浸湿,心都随之一颤,面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也不顾及面上是否还有残落的碎片,便一股脑跪在了地下,身子都在止不住发抖。
“我问你进展如何,不是来听你讲这些废话的。如果做不好,那以后也不需要你做了。”
孟劼猛地往前俯身,刚好抵住面前黄木梨的书案,左右四角还雕刻着四爪蛟龙,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带给人无形的威压。
属官哆嗦着,听见这话忙在地上磕了个头,头与地面碰撞,传递清脆的响声他却如同毫无察觉一般继续说着:“殿下教训的是,属下,属下必当竭心协力,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半开的窗吹散了屋内地龙带来的燥热,同时也将情绪为之放大,在这昏暗的环境当中只能感觉到无端的寒冷和水深火热当中。
屏风之后的鱼儿跳跃着,似乎也被孟劼给吓到。
水池中假山林立,苔藓树木一应俱全,还有垂钓的老人端坐在山中庭院,一切宁静而又祥和,与这水池之外的景象极为不符。
他点点头,叫人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也没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毛笔。
骨节分明的大手不断转动着这笔,衣衫随着动作自手腕滑落,露出苍劲有力的手臂,青筋在这黑暗中明显,他像是蛰伏的狼,随时都有可能扑向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到孟劼耐心快要耗尽,那属官才好像想起了什么接着汇报。
“当年萧大夫家株连九族,剩下的人不多。”属官汇报着,明显感觉到这屋内气压低了些,又赶忙找补道:“不过属下一一查询发现当初萧家有位乳母在事发前被打发走了,据说是因为偷了主家的东西,后面去了哪里还在查,不过属下以为这乳母绝对是知道些什么才被打发走的,只要顺着这条线,定能将当初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言毕他松了口气,却又很快再次提上来,孟煜还没说话,谁知他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明明才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却因为这些事物而看起来如同三十多岁一般,连头发都所剩无几了。
眼角的细纹明显,在那一张还算端正的脸上格外明显。
良久,就当他以为自己又说错话的时候孟劼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