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看向身旁,骆子寒平生最见不得女子眼泪,未免影响判断,只得低着脑袋翻着她的证词,将这烂摊子留给邢慕禾,毕竟女子知道该怎样安慰女子。
怎料邢慕禾却直接道:“宋夫人不必害怕,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即可,你放心,骆捕快不会让无辜的人蒙冤,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这话既真诚,又在暗暗威胁,宋夫人听言点了点头,摸出怀中帕子擦拭净眼角余泪。
“案发当晚,宋夫人几时就寝?”骆子寒放下手上纸页,盯着她的双眼。
宋夫人镇定回忆:“那夜我让小二给我夫端碗面,之后我就睡着了,至于是什么时辰,实在不知。”
邢慕禾皱眉:“夫人此随宋神医来濮县义诊,身体还不适,怎不见侍女跟随侍奉?”
“以往来此多次,正好临走时丫头咳嗽了几声,我心疼她便让那丫头在府上歇息两日,谁成想我这个月的月信竟提前。”宋夫人揪着手中的帕子,悔道:“早知便让她跟着了,如今老爷又出事......”
“夫人不必后悔。”骆子寒故意道:“我们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谷县县衙,不日宋府便会来人处理宋神医的后事,想来宋小姐应会带着你的丫头来的,放心。”
“好了,寒暄过后也该说正事了。”骆子寒轻轻靠在椅背上,眼神瞬变,目光锐利,“案发当夜你在哪里,宋神医的死你知道多少。”
宋夫人愣神,似乎并未想到会问她这些,不安道:“我整晚都在房中,寸步未离,老爷的死与我无关。”
“我们在你房间的门窗上发现有使用过迷药的痕迹,而在你的房间中也找到了同种迷药,这你如何解释?”
“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宋夫人慌了神,胡乱猜测起来,“许是栽赃我?对!这是明显的栽赃,怪不得我那夜睡得那么熟,原是中了迷药了。”
“骆捕快,你定要抓到这凶手,如此狠辣的手段还想栽赃我这未亡人,居心叵测,实在阴险!”
骆子寒皱眉伸了伸手,示意让她停下无需多言,“既然你声称不知晓迷药之事,那我们便说说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宋神医的儿子,宋府的少爷宋楚润,你可认识?或者说你可还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是心虚还是害怕,宋夫人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表情瞬间变得不太自然,眼睛不安地来回看,桌下的双手紧紧地拽着帕子,似在隐忍,帕子来回扯着,多出不少褶皱。
邢慕禾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旁人此人定与宋楚润的死有关。
宋夫人却仍在死撑,假装镇定地反问道:“他是哮喘死的,前去的家丁下手没个轻重,推搡间这才丢了性命,与我有何干系。”
“你如何得知宋楚润有哮喘的?”
宋夫人冷哼一声,直到现在才抬头正眼瞧了骆子寒一眼,语气冷漠完全没有方才的柔弱劲儿,“你怀疑我?”
邢慕禾也被她的变化有些惊到,哮喘为暗病,若非亲属好友怎会得知,况且当年若真的是宋夫人遣了下人来带走宋楚润,不仅见死不救,下手还没轻没重的定会被宋老夫人知晓,怎么可能如今好端端地坐在这里以宋夫人自居,定是她将宋楚润的死安在了宋老夫人的头上,这才会使其受了刺激,一病不起,可这事谁也说不清,她若死不承认,倒是拿她没办法。
怎料宋夫人撇了撇嘴,片刻却直接承认,“我的确早知她生了个儿子,也知她儿子打娘胎出来就患有哮喘。”
话里提到的便是宋楚玉的娘,宋宏的先夫人,可看她那模样,怕是还有辩驳。
“不过你可别随意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虽然我不喜欢那小子,但是我可没有害他。”宋夫人低着脑袋理了理裙摆,叹了口气,“我自小便认识我夫君,他温润敦厚,彬彬有礼,虽说我俩差了几岁,但我一直便将他视作我的未婚夫婿,本想着等我及笄后便可以与他成婚,从此相夫教子,平淡一生。”
“可谁知......”宋夫人声音骤然升高,尖细的声音直直窜入邢慕禾双耳,“他才与那花农之女见了几回,竟口口声声要娶她为妻,凭什么!居然还为了她长跪祠堂不起,那个贱人她也配!”
“后来她是幸福了,夫君,女儿日日相伴,我呢,十几年的美梦骤然破碎,谁又能可怜可怜我?若她从未出现,我夫心里便只有我一人!可是这么多年我最终连个孩子都没留下,可那个贱妇有了女儿还不够,居然还生了儿子,是她抢了我的姻缘,抢了我的夫婿,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不是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躯壳,就算对我再好又如何,这一切本就应该属于我的!”宋夫人将内心珍藏多年的真话一吐为尽,此刻满脸沾着泪水,眼眶发红,声音沙哑,却是一身的落寞,“我才不会让那个孩子才抢走我来之不易的一切。”
“所以,你便唆使人引他发病?”
“我可没有,你别随意冤枉我!”宋夫人也不装了,完全没有之前那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