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珍珠凑近，俯身指着荷包上的式样，用劲毕生所学仔细辨认半天，最后想说又不敢说，终于鼓起勇气道了一声：“一个笑脸？”

“对，这就是一个笑脸。”邢慕禾正好绣完最后一针，她抬头对上珍珠不可思议的表情，甚是满意：“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块骨头，它是颈骨中间的那块，用特定的角度来看便是一个十分可爱的笑脸。我希望骆公子能一世平安，一世欢喜。”

邢慕禾嘴角笑意未消，便瞥到邢如鹤鬼鬼祟祟躲在假山后面，时不时偷望她这边还不敢过来。

“爹，你的肚子暴露了你的位置。”邢慕禾将荷包递给一边的珍珠，朝着假山无奈喊道。

邢如鹤听到女儿唤他，既害怕又不好意思地慢慢踱步过来。

见他这副模样，邢慕禾默默叹了口气，“说吧，又发生何事？”

邢如鹤神色尴尬，乖乖地坐在邢慕禾一旁，他向珍珠招了招手示意退下，见眼下只有父女二人，这才吐出几个词：“骆公子，骆公子他......”

“但说无妨。”邢慕禾与邢如鹤相伴十几载，她一看便知自家父亲又将此事搞砸了。

“他自请调任濮县，明日启程。”

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邢慕禾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有些惊讶，她顿时没了表情，眼神也变得慌乱。

邢如鹤见状也手足无措起来，磕磕巴巴地解释道：“礼数不可废......我这才以邢府的名义送了些礼物......我也和他们打听......打听过了......这个骆子寒人品、长相都不错的......就是家世差了些，我想表达对他的感谢来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调往濮县去了。阿禾......你不会怪爹的吧。”

调往濮县，那她该如何报答救命之恩呢。“不行......”邢慕禾思索片刻，“这个恩情我得报。”

邢如鹤也委屈道：“这个颅骨我想要。”

“想想法子......”这下换成父女二人一同沉默。

“我知道了，换个人去。”邢如鹤刚刚张口提议，话音未落邢慕禾的声音便也响起：“我也要去濮县。”

这下换邢如鹤诧异，他不可置信地望向邢慕禾，然后三连问道：“你去濮县？你以何身份去？你为何要去？”

“因为你说得对。”邢慕禾望着邢如鹤的双眼，认真道：“若我不当仵作，这一身本领便是浪费。既然我当不了陵川的仵作，那我便换个地方。未免他们以貌取人，叽叽喳喳的多嘴，我便以男装前去。这样的话，一来，查案不能缺少仵作，我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二来，我也能用我们邢府祖传的手艺，真正的为死者洗冤。”

邢如鹤又自顾自地幻想道：“然后，你便可以与他在朝夕相处中互生情愫，在他困惑迷茫之时突然发现你是女儿身......”

“爹，你少看些话本吧。”邢慕禾对着邢如鹤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自从娘过世，你都是靠着这些话本撑过来的，可你也要分清现实。”

“哦......”邢如鹤有些失望，他呼了口气委屈道：“我还是为你打点行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