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走得很近...”
听到四皇子,皇后闭上的双眼猛地睁开,微微坐正了。
桃雨见状,心下一安,声线也稳了不少。“奴婢自从去骅裕宫伺候以来,发现公主入夜之后不喜有人在近旁伺候,每晚只留随公主一并从江南来的那个女婢双儿守着。起初奴婢以为这是公主的习惯,可是昨晚起夜时,奴婢见公主拎着灯笼从外头回来,方恍然大悟其中另有蹊跷。”
外头?皇后眉头一跳,面色也严肃起来,“你可瞧清楚了?”
“夜黑风高,奴婢也怕看错眼了,生等着今日一早,借着送糕点的机会进寝屋瞧了,桌子上放着一只灯笼,正是昨夜公主拎着的那只,而且那花样儿绝对不是骅裕宫的东西。”
这个不会出错,因着各宫中秋挂的灯笼严格按照规制制作,再统一由内务府发放,除了竹苑,那里头的东西大都是四皇子亲手做的。
桃雨又道:“事关皇子公主,奴婢不敢怠慢,特地去问了在外头守夜的太监。结果昨儿他被双儿赶到了院子外头,没有靠近寝阁半步,也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半夜离开。但是后厨一嬷嬷讲,公主做的糕点和花茶全都不见了。巧的是,今早公主前脚刚走,在竹苑伺候的奴婢竹莺拎着骅裕宫的匣子就来了,奴婢拉着她吃茶,才套出话来。”
“不止昨夜,四皇子与公主未出宫前就常在夜里相见,因着有暗卫和刘公公守着,竹莺一直不得上前伺候。昨儿殿下好不容易改了心意让她近身,岂料中途公主竟来了。竹莺好不容易接近一次四殿下,没舍得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便在门口候着。她说她从门缝中瞧见...”
桃雨嘴皮子哆嗦几下,没敢往下讲。
身子趴伏的更低了。
皇后紧紧抓着座椅扶手,面上虽不显悲喜,心中却已波涛汹涌。
旁的溯溪是知心的,代替皇后开了口:“有话直说,在娘娘面前休要支支吾吾!”
此言严厉,桃雨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奴婢也不确认,怕生变数...那竹莺口口声声说,四殿下与公主有私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举止亲密,她借着烛火瞧得真真儿的。”
甚么?!别说溯溪,连皇后都难免讶然。她原以为小六这般死心塌地,应是与卓氏女互相确认了心意,结果到头来,与她真正有私情的竟然是那个病秧子?真真儿是可笑。
皇后稳了稳神思,让她去领赏,末了,道:“办好了差事,过了年,本宫便放你提前出宫成亲。至于嫁妆,本宫也会着人额外给你添一份。”
桃雨感激不尽,跪地又叩首,方才拿着银子退下。
周遭没了人,只余溯溪一个心腹。皇后的神色便再掩不住,她纠结地拧着帕子,面上却是狂喜之色。“本宫苦苦寻了这些年的把柄,竟让他亲自送上来了。若此事落定,算是彻底打断了他的脊梁骨,实在是快哉。”
溯溪明了皇后一直是记恨醇嫔母子的,当年费尽心思将她送到皇帝榻上,原是借她之耳探听蓝氏的把柄,顺道笼络住皇帝的心,因此,皇后没少给她好处,还将她在宫外的家人照料的十分妥帖。偏偏这醇嫔是个不知感激的,整日郁郁寡欢,与她那痨病鬼儿子一般,瞧着就是个不长命的样儿。
结果皇帝偏生就宠她,俨然是动了真格,之后竟还让她顺利诞下了四皇子。皇后哪能受得了,本想着寻机会除掉她,没成想她竟成了蓝氏的棋子,还害死了她唯一的儿子...
一想到已故的儿子,皇后心口便一阵绞痛,疼得她站都站不稳。
溯溪忙扶着她重新坐下,从匣子中掏出药丸用温水化开服侍她喝下。
皇后靠着椅子休息了会儿,痛苦之色稍退。
溯溪不免担忧:“娘娘心绞痛越来越频繁了,不若叫太医再来瞧瞧?”
“不必,本宫的身子,本宫心中有数。”
皇后脑中还回荡着桃雨说的那番话,眼中疯狂之意逐渐浓郁。“醇嫔死了,她的儿子还活着,叫本宫如何不恨。”
四皇子为人如何,她是知道的。从小就有天赋,诗词文章皆不在话下,射御更是佼佼者,尤其使得一手好剑,若非她有意让他伤了身子的根本,他一朝回宫,恐怕就将小六比下去了。
一想到这个收养的义子,皇后更是又爱又恨。傅寒恒虽是蓝氏那贱人的骨血,可到底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心中的感情自然无法言说。眼下陈氏长房一脉后继无人,她那古板的弟弟想必今生真的不会娶妻,她一深宫妇人的将来也只能仰仗傅寒恒了,自是万事都要尽心尽力替他安排。
储君之位唾手可得,她决计不会让任何有可能的危机发生。不管卓清绾与四皇子的私情是真是假,最终都要变成真的。
卓氏女到底有个忠烈之后的名头,在前朝的影响非同小可,但亲人已死,再大的名号都无用,最头疼的就是四皇子,他身子虽然垮了,瞧着却还有几年好活,况且他脑子聪明的很,现下老实本分,不见得心里没有算计。
除掉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