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
幽静的树林中,一声又一声的蝉鸣散落在四周。
唐凌蹲在草垛之中,汗毛竖立,汗水沾湿了她穿的襦裙。
只听来人之中,一名黑衣人大声叫喊着:“仔细点搜!前面是上古秘境,她跑不远!”
豆大的汗珠落在她粘满泥土的手上,她脑子急速转动着。
上古秘境存在已有万年之久,她入仙门不过短短三年,在几日前才刚筑基。此处可躲的地方不多,二刻即可搜完,前来抓捕她的人修为最高的有元婴,若非这片树林中有秘境所致使的天然禁制在,他们只需用神识扫扫周遭,便可找到她。
已是穷途末路,为今之计,唯有拼死一博,进入上古秘境博取一线生机。
环视四周,离那闪烁着星辰光芒的上古秘境仅仅几步之遥。
唐凌攥了攥衣裳,一双荔枝眼亮的发光,纤巧挺立的鼻子配上樱桃嘴,便是在美女如云的门派也可以叫出名来,然而白皙的脸上却多了几道显目的伤痕,破坏了这份美感。
鸦睫微颤,观察着搜寻她的人的距离,乘其不备,直接冲了进去。
“轰!”
星辰光芒消散,化为灵气,结界破碎的声音响在耳旁,让她耳膜有些轻微的刺痛。
呼啸的风停止,随之而来的是刺骨的寒冷。她身上单薄的襦裙已不足以抵御这等严寒。
她开始颤抖,脸上渐渐结起了霜。
唐凌心中万分酸涩,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上古秘境中的严寒,以她筑基的修为,恐是难以用法术抵抗,此刻她的脸色用苍白也不足以形容,一行鲜血从嘴角留下。
一幕幕往事如走马灯一般浮现在眼前。
刚刚出生时,母亲便因大出血而久卧病榻,后没过几年就病逝,父亲从此不再对她有过一次好脸色。
7岁时被送往旭岳山庄,里面的徐嬷嬷对她非打即骂,好好的一个吏部尚书千金竟是过得连她府上的丘管家的女儿都不如,外人甚至不知有她这么个女儿。
她就这般长到了十三岁时,家中父亲突的性格大变,将她接回府中,对她千宠万爱,而后准备将她送入第一门派——琼楼修炼。
然她出门不过半个时辰,就在途中听闻父亲管家兄长全被杀害,满门上下近百来人无一人逃脱,此事在当时也被称为“唐寅灭门案”。
到达琼楼时,师门上下无一不宠着她,扶华仙尊这等人物居然成了她的师尊,却没有等她欢喜多久,便发现了师尊在偷窥她,甚至画了一副她的画像!
她恐慌、害怕,想要逃离,却没有想到师弟师妹们无一例外将她出卖,把她的行踪暴露给了师尊。
那令她百般耻辱的一夜至今都无法忘怀!她被关入了水牢……
恍惚间,那白色法衣出现在她眼前,骨节分明的手粗暴的撕扯着,雪纺制成的衣裳被撕碎的声音,似迷雾,似薄烟…
一道冒着黄色光彩的字迹突地浮现在脑海中,伴同身体撕裂搬的疼痛,打散了她的万千心绪:
“卿所遇非良人”
“非是命运使然,而是注定”
古怪而又似仙风道骨的仙人余音回荡在耳中,她心头一惊,面上未曾显出半毫。此人是谁?!为何这般说,注定而非命运使然又是何意?
不等她思索完毕,那冒着光彩的字迹便渐渐消失,只留下了一句:
“浮生涯海石窟相见,自有你想要的答案。”
唐凌呆立在上古秘境内,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
琼楼内门
“师兄!你来啦,快快快,看看这是什么”衣着石榴裙,头戴和田白玉簪的女子边看着卷宗,边朝着门旁挥着手。
随后缓缓抬起头,便见一穿着玄色法衣,气宇不凡,玉树临风,修长挺拔的身,深邃的眼,高挺的鼻这些颜值加分项通通都有的萧师兄站在门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他平静道:“余玲,法器带好了吗?就你这花架子功夫,四十年前的悬案就想调查了?”还指了指她前些日子捣鼓出的…额,一只青蛙?反正,就一护身法器。
余玲:………
“这有什么?”余玲对此毫不在意。
“都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当年查案的人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查到,就草草定为他杀,随便找了个替罪羊,好不容易翻案重查,咱俩私下查查也没什么事。”
她仰头看着天,权当没看见那只丑得让人不愿再看一眼的“青蛙”。
反正只是私底下查查而已,能出什么事?
萧良允有些愤怒的看向她。
他咬牙切齿带着些威胁的意味道:“余、玲——”到底是掌门千金,他不好真做些什么。
这带着威胁性的语句落入余玲的耳中,让她愣住了。
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萧师兄—萧良允,怎会威胁她?何况萧师兄待她素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