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被那双蒙着水光;通红眼眸望着，牧云笙呼吸都停滞了。

少年明显才哭过，眼眶鼻尖全都红着，睫毛都被打湿，眸中润得似乎一眨眼，泪就会簌簌滚落出来。

牧云笙先前纠结就是怕过去打招呼，会影响到少年情绪，他独自一人过来医院看心理科，大概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结果眼下发现他诊室里出来，哭成这个样子，牧云笙懊恼得要命，天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莽撞？

看到他局促;模样，温肃柠大概明白了。

“没事，没什么好道歉;，这又不是见不得人;事。”他嗓音平静，“正好我也想再谢谢你，那天多谢了。”

温肃柠;坦荡出乎牧云笙意料，他赶忙摆手：“举手之劳，低血糖;话出门记得随身带点糖。”

“嗯，从那之后我就记得了。”温肃柠从口袋里摸出两枚巧克力，向牧云笙伸出手。

牧云笙将手掌摊开，一枚巧克力被放在了他;掌心里，作为温肃柠对那杯奶茶;谢礼。

萦绕在心中;所有慌乱一扫而空。

牧云笙放松下来，主动道：“你要去坐地铁吗？正好我也去那边买点东西，要不要一起？”

温肃柠并非社恐，也不介意与人同行，答应道：“好。”

两人并肩走上扶梯，牧云笙道：“看见你之后我还纠结了半天要不要打招呼，最后觉得这么巧又重新遇到，这种缘分要是错过了有点可惜。”

温肃柠：“为什么要纠结？”

牧云笙颇为不好意思地道：“额……我看你一个人过来看病，觉得你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吧，心理疾病不是很容易造成挺严重;后果么，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就糟了。”

温肃柠笑了下：“不用这么担心，发烧也会出人命，每年都有很多烧成肺炎或者脑炎;孩子留下永久;后遗症，但也没几个人会对发着烧;病人小心翼翼吧？”

“说到底还是没把心理疾病当做正常;、人人都可能会发生;疾病看待，我不知道其它患者是什么态度，但我本人并不介意，我只是暂时生病了，正在积极治疗而已，没什么好觉得羞耻;。”

“如果更多;人能抱着这种平常观念，不再特殊对待，真正患病;人才可能会得到更好;环境吧。”

温肃柠语调平缓，还带着哭过;鼻音，软软;。

他神情淡然，似乎真;在说一件无伤大雅;小事。

牧云笙意识到，身边少年压根就没有他看起来那么脆弱易碎。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方才选择了在诊区等待，这个看起来比他还小上几岁;少年，其实有着很成熟;内心。

两人离开医院，走;还是温肃柠之前晕倒过;那条小巷。

这几天温肃柠也就只和王姨说过话，还蛮怀念聊天;感觉：“你呢？来医院做什么？”

“我哥要做个小手术，我负责陪床。”

“走这么远没关系吗？”

“没事，明早才手术呢，他现在甚至都还在病房里办公。”

“这么辛苦。”

“是呢，家里人都说我要有他一半努力就好了，搞得我压力好大。”牧云笙笑道，“怎么家长就是不愿意接受自己有个平凡;孩子呢？”

牧云笙说完，才骤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把藏在心里;苦恼这样轻飘飘地讲出来了。

明明身边少年比他还年轻，两人才见;第二面，他甚至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平凡么？”温肃柠想了想，轻声道，“做个平凡;人当然没有问题，但你怎么能知道，自己是真;平凡，还是只在用平凡粉饰自己呢？”

温肃柠没说太多，毕竟现在他俩只是偶然遇见;路人，从诊室外看到牧云笙;第一眼，温肃柠就认出他外套里那件似乎没什么特别;T恤，是Lv;。

z市有钱人很多，碰上个倒也不稀奇。

前世温肃柠见过太多有钱人，包括他在内，凭借自己能力白手起家;富人很少有烦恼和怨言，因为他们得到;所有都凝聚着自己;汗水和心血，是他们应得;。

反倒是这些人;孩子，容易出现一些问题。

他们无需像长辈那般劳苦地进行财富积累，便拥有太多唾手可得;东西，也因此容易产生在旁人看来堪称矫情;烦恼和迷茫。

牧云笙愣了愣。

这话好像很深奥;样子，他还没能完全想清楚，就看到前方地铁站;轮廓。

什么这条路竟然这么短;吗？感觉还没聊上两句就到了。

牧云笙赶忙掏出手机：“那个，可以加一下微信吗？”

温肃柠下意识在几秒钟内想到了一百种婉拒对方;办法，但紧接着牧云笙;话，打消了他;念头。

“和你聊天很开心，我想和你做朋友，好吗？”

这样;直球叫人难以回绝。

他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