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成领域

就在五条悟把加茂诗织横抱起来准备回去的时候，伏黑惠开口叫住了他们。

“还有事？”他压着烦躁问道。

伏黑惠顿了一下，但还是上前一步，眼神坚定地看着他：“五条老师，我想拜托你和诗织一起对我进行特训。”

加茂诗织撑着五条悟的胳膊支起身来看着他，“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吗？觉得自己还不够强？”

少年点头，目光专注，“是的，可以吗？”

“我倒是没意见啦。”加茂诗织鼻尖蹭蹭五条悟的脸，柔声问道：“悟，你觉得呢？”

五条悟抿着唇看了她一会，还是答应下来：“惠，这周末你来学校吧。”

那就是没问题了，伏黑惠松了口气：“好的！”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没有像往常一样瞬移，只是把外套披在加茂诗织的身上，就这么抱着她慢慢走着。加茂诗织安静靠着他的肩膀，借着路边的灯光欣赏他完美的侧脸，发出颜狗的声音：“悟，你还真是毫无死角啊~”

五条悟语气淡淡地“嗯”了一声，“比起你从前见过的那些人更好看吗？”

颜狗连连点头：“嗯嗯！我觉得你是最好看的！”

男人依旧冷淡：“那你就多看一会。”

这态度不对劲啊……加茂诗织有些气弱，小心觑着他：“悟……我怎么感觉你有点生气？”

“我确实在生气。”五条悟没有否认，也没有低头回应她的视线，“我在想，你似乎总是仗着自己恢复力强而做一些多余的事。”

加茂诗织想起刚刚在协会里他好像就不高兴了，心里有了底，“你是在心疼我吗？”

五条悟低头对上她的视线，依然没有否认：“是，我在心疼你。”

“好吧……我以后会注意的。”加茂诗织仰头亲亲他的侧脸，示好完了又话锋一转，“不过我不觉得这次的做法是多余的，那么壮观的血雨肯定能起到震慑作用，省得他们再搞一些不入流的晦气东西出来……”

“但是你一样可以用适量的赤血解决问题，”五条悟冷哼一声，并不接受她的理由，“他们会发现诅咒被人化解，稍加打听就会得知协会里发生的事，一样可以起到震慑作用，一样可以打消他们继续散播诅咒的念头。”

“可是那样就没有即时性了……”

“你要即时性的威慑有什么用？你已经摸清对方的来历了吗？还是说你确定他们的手段只有诅咒一种？”

加茂诗织无奈地两手举过头顶：“好吧好吧，你说服我了，我投降——”

五条悟气顺了一点，说话总算没那么冷硬了：“如实招来，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就是单纯觉得那样做会很爽。”加茂诗织缩在他怀里，小声地老实交代，“割开皮肤释放赤血的那一刻，我会觉得很爽。”当然，将赤血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也会很爽，所以她每一次放血用血都会觉得很享受。

“……”

加茂诗织小心打量着他阴沉的脸色，越说越小声：“我以后会克制的啦……”

“伤害自己会让你感到放松吗？”五条悟冷不丁地问道。

“应该是这样的吧……毕竟我的伤口很快就能恢复，咒力也能够补上消耗的赤血，就算倒下了也能通过吸收能量调养回来。”加茂诗织感觉自己每说一个字五条悟的脸就冷上一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所以那个……我天生就有以伤换伤的底气……”她的血那么好用，不用岂不是很可惜？

当然，这句话她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五条悟停下脚步，低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深深地吸一口气，又深深地叹了出来，吹得她肩窝一阵凉又一阵热。他声音听起来有点闷，比起说话更像是嘟囔：“可是，诗织，我真的会很难受。”

男人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处，低沉又委屈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不信你摸摸，它都裂成两半儿了……”

隔着柔软的胸肌，加茂诗织能感受到他的心脏在强有力地跳动，不知不觉她的心跳也被它的节奏所同步，仿佛在这一刻真的合二为一……她其实不太适应这样示弱的五条悟，感觉他突然变成了一个需要轻拿轻放的玻璃制品，稍有不注意就会磕碰了他难得的真心。

她要怎么做才好？要怎么回应才好？

亲吻可以吗？爱抚可以吗？将她的一颗真心也捧出来，可以吗？

巨龙不知所措，只好顺应本能。

少女反手握住男人的手，隔着柔软的胸脯，也放在了自己的心口处，她用另一只手托起他有些失落的脸，隔着眼罩轻轻地亲吻他的眼睛，小声得像说了一句悄悄话：“我爱你，悟。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五条悟愣在原地，渐渐有可疑的红色爬上了他的脸颊。

加茂诗织也在他的沉默中萌生退意，索性把脸埋进他的胸前装死，只让他看到一只红得要滴血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