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个日落(修)
给罗丹老朋友灵感。
为什么前人所拥有的一切,到了这个时代全部不复存在——是这个星球的残酷,还是人类的残酷?森夏恩能够清楚地记住热可可的位置,因为她一直对画面中的温馨无比向往。
是否消灭了闪焰症就能让所有家庭团聚?是否这世界不再焦灼就能容人安歇?是否得到了解药就能永远和他一起玩闹……
脑中闪过这些的时候,森夏恩似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为实验部工作——但残酷终究不是好的。
“温斯顿!”查克的一声惊呼唤回了她的神志。
“温斯顿,怎么了——”
纽特踩着几步赶到男孩身边,发现他向后摔倒,仰面躺在了滚烫的沙漠上——温斯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汗水混着沙子流进了眼睛里。他的嘴唇早已失去血色,艰难地发出声音。
“纽特……”
森夏恩蹲在温斯顿的另一边,和纽特一起向前探去。但温斯顿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颤抖着手指,缓缓拉起了上衣——
“不——”目光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他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喊。
为什么?
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些伤口,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像是难以摆脱的寄生兽一般黏在男孩身上。
难道不是像佩吉说的那样吗,从迷宫中逃出来的他们不都该对这种病毒免疫吗?
难道他们的筛选,还远远没有结束?
“温斯顿——”纽特握住男孩的手,那些话却哽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你会好起来的,先站起来,你能做到吗?”
“不,纽特……”温斯顿咬紧下嘴唇,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我做不到了,我做不到……”
“温斯顿,我知道你累了——”泪水蓄满眼眶的那一刻,森夏恩仿佛在男孩的脸上看到了重叠的本。她抓着地上的沙子,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但别在这里睡着好吗,这里不太舒服……”
她知道所谓“睡着”的后果,但她、他们也都知道,任由温斯顿发病的后果。他们或许该立刻和男孩告别,但又有哪个人真正能做到?
如果有解药就好了。
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是温斯顿在摸索他的背包。他看似漫无目地伸开五指,却精准地触碰到冰冷的枪管。他将它一点点,慢慢地从背包里掏出来——就像他刚到林间空地时,也是这样一点点地,慢慢将一颗真心从胸膛里掏出来。
他记得每一次挥动屠刀时煎锅的调笑——在食物上他们总是最好的搭档,后来才来的森夏恩也是,她总是戏称他为“开膛手”,说真的那几个月他确实觉得自己挺帅的。
还有他记得杰夫的责怪,每次他大笑着划破手指后,总是这位绝对称职的医生来为他善后。还有克林特呢,他坐在火堆边从来不帮什么忙,却最喜欢嘲笑杰夫缠的巨大绷带。
还有纽特,他几乎带他走遍了林间空地的每一个角落……米诺,他从迷宫出来后总会和他打个招呼……还有阿尔比、查克、盖里……带他们所有人走出去的托马斯。
“帮帮我,我不想变成怪物——”温斯顿的声音无比虚弱,“森夏恩——”
被提及的女孩身体一僵,她看着黑黝黝的枪口,内心极度抗拒那种颜色。她的脑中有种自私的想法,她一点也不想用一颗子弹结束眼前这人的性命。她想无论是走到哪里,她都要拖着温斯顿一起去——就像她拖着没有生还希望的乔治一样。
忽略温斯顿的□□是否痛苦,她想带他去见见日落,去见一切他们本该见的景象。但那想法很自私,也很残酷。
如果有解药就好了。
森夏恩颤抖着伸出手,在接触□□的前一秒,温斯顿却强忍着面部的抽搐,摆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我是让你、在枪响后、把我的外套拿走,这里、这里的太阳太晒了——就算你叫‘阳光’……也不能不怕阳光。”
说完这一串话,女孩的眼泪像决堤一样落下。而温斯顿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拿着枪的手缓缓垂在了身侧。他的面部开始抽搐,口中一片腥甜,黑色的血液渐渐浸染了他的牙齿。
纽特在一旁迟迟没有动作,他知道要是换做往常,换做还在林间空地的时候——他一定会强忍着心中的痛苦,答应温斯顿的请求,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将感染的伙伴送入迷宫里一样。
但此时此刻,他像是被某种力量困住了——或者说,他被某种力量改变了,此时的手,一点也不敢去触碰枪口。
“我们再走一段,好吧?”森夏恩抹去泪水,接过煎锅刚刚开始固定的担架,“再走一段好吗,温斯顿?”她的声音已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地上那男孩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虽然他的口中像怪物一样涌出血液,但眼神分明就是那个熟悉的林地屠夫。温斯顿最后将□□挪到了胸口,他轻轻开口:“你们走吧。”
纽特的目光在温斯顿脸上停留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