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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谁呀?”正在厨房忙活的江妈妈听到敲门声,一边打开水龙头洗手,一边抬头顺嘴问道,“哪位?”
外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妈。”
江妈妈动作一顿,连擦手都顾不及了,连忙小跑到玄关拉开门,果然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面容。
“清清!你怎么来啦?”她脸上绽开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赶紧招呼女儿进来,给她拿了双准备已久的干净拖鞋,还想蹲下自己给她换上,被宴清立刻止住了。
“妈,我自己来。”
她直起身子,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微微躬身把拖鞋换上。
清清又瘦了。原本167cm的身高就不算矮,在感染之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又硬生生拔了一截,现在站直身足足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越发显得瘦削了。
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女儿的体检报告,知道她健康得不得了,体质比普通人都好很多,而且一日三餐顿顿不少,她都要怀疑那帮人是不是在做什么出格的检查了。
没办法,即便苗教授盛唐这些人看上去并没有坏心思,但作为一个母亲就是免不了多想。一周才能见女儿一次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担心打扰到什么研究,违反规定清清受罚,她恨不得每天都给基地那边打电话查勤。
前两天苗教授说宴清出了点小意外,虽然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她没有受伤问题不大,只是要暂时隔离几天,这周不建议她过去。江妈妈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坐在家里不敢随意走动,就等着那边的消息。她左等右等,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由盛唐过来转告,没想到却等来了宴清。属实意外之喜。
“吃饭了吗?”江妈妈忍不住问道,“家里还有前几天配送过来的水果,你喜欢的牛奶草莓也有,妈妈去洗给你吃好不好?”
宴清点点头。
于是江妈妈喜不自胜地走向厨房,边走边抬高了声音,“来得正好,妈妈在做你喜欢吃的盐焗鸡和蚝油生菜——要我说大山里真是什么都有,隔壁王珊月她们家包了一亩地,种了辣椒还养了土鸡。那鸡呀,天天都自己上山找东西吃,个个养得油光水滑,她们家光捡蛋都捡不赢,每天到处给人送新鲜鸡蛋……”
她打开水龙头,把草莓放到水里轻轻冲洗,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这里的地是真肥,种什么都长得好,改明儿我去找村委主任问问这里谁最能干,找他去学习学习怎么种田,也去和别人合包一亩地,种点你最喜欢的包菜生菜和苞谷……不知道这里的温度能不能行,活不活得了,实在不行找人买点新鲜的,做好了给你送过去。”
宴清走进客厅,四处打量这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屋子,熟悉的唠叨声不停从厨房传了过来。
“你总说妈妈做的饭最好吃……现在妈一个人住,总是提不起劲儿做。你要是想了,一定要跟妈说知道吗?退休了就这点好,可以空下来多研究研究菜谱,养养狗种种田也挺好……”
正说着,忽然从房间里冲出来一条白色的小奶狗,黑豆眼红鼻子非常有特点,看到陌生人进家冲着宴清就是一顿嗷呜嗷呜,吓得江妈妈赶紧端着水果盘冲了出来,站在中间隔开一人一狗,表情严肃地对小奶狗喝了一声,“嘘——安静,小白,这是姐姐知道吗?乖啊,不能乱叫。”
宴清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狗,片刻后,在江妈妈有些紧张的注视下,露出一个很淡的微笑。
“你好啊,”她蹲了下来,主动朝对方伸出了手,看到小狗下意识倒退几步躲到江妈妈脚后的行为也不生气,很耐心地继续搭话道,“第一次见面,小白,要和我握握手吗?”
小白歪头看了她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江妈妈,她鼓励似的抬抬下巴,轻声道,“去,去吧……这是姐姐,别怕。”
小白坐在地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迈着小短腿从江妈妈身后走出来,试探性地嗅了嗅宴清的手。
它似乎是觉得味道很奇怪,又或者是出于某种天性里隐藏的本能,有些怯怯地后退几步,挡在江妈妈和宴清之间,“汪”了一声,声音不大也不小,莫名能从里面听出一种强撑着警告兼害怕的意思。
江妈妈“哎”了一声,宴清却莞尔,“……还挺护人。妈,你养得很好。”
见宴清从始至终都像以前一样情绪稳定,江妈妈终于松了口气,笑容重新浮现在脸上,“哎,平时也调皮,一点都离不得人,出去一会儿就嚎得整个院子都听得见……不过也聪明,没怎么教就会自己去厕所解决,晚上就趴在床边哪儿都不去,给什么都吃,挺好的,不挑,也不操心。”
她边说边把草莓放在茶几边,拉着宴清坐到沙发上,爱惜地摸了摸她新长出来的及肩长发,满眼都是她的倒影,“怎么样?我听说基地那边出事了,不让我过去看你。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那边准了吗?回去不会受罚吧?”
熟悉的江老师式问话,宴清忍不住有些感慨,而和以前不一样,这一次她的回答耐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