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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驻守的士兵立刻通知了上级,很快门口就站满了人。这其中就包括闻讯而来的苗招娣和盛唐。
也不知道这个怪物是真听懂了士兵的话还是被逐渐增加的人群给震住了,祂居然真的停住了脚步,就站在离救助站门口不足一百米的距离,不动了。
祂的模样过于恐怖,很多人只在网上听说,根本没在现实中亲眼看过,如今乍一看活生生的怪物出现在面前,除了本能的恐惧害怕,还夹杂着一丝好奇和疑问。
——因为这个怪物看上去并没有想象中的令人闻风丧胆,虽然长相的确骇人,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主动进攻的行为,反而就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或者寻找什么。
祂不动,士兵也不敢随意开枪。双方陷入了僵持。
就在这期间,站在士兵身后的苗教授却一直在观察对方,从头到脚目不转睛。
虽然对方的容貌表皮和部分内脏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但她还是通过祂的身高体型结构和走路姿态等综合信息,得出了一个基本结论。
“啊……是一个被感染的年轻姑娘……”
怪物呆呆地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眶望着这里,凝滞不动的时候感受不到任何活着的气息。
“她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苗教授思索,喃喃,“应该还保留部分人时的记忆……没有攻击行为,很少见……体.液有很强的腐蚀性,在彻底感染之前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还留着这么执着的记忆……这里有她的亲人还是朋友?”
她的猜测听上去有些空穴来风,但仔细观察对方的行为,似乎也并非毫无来由。
显而易见她的目标就是救助站,这周围没有其他建筑,空旷僻静,来回只有一条水泥路和一条田间小道,甚至在救助站建成之前这座废弃博物馆附近都没有多少人居住。如果对方不是跟随而来狩猎的,就有可能是循着记忆找到这里的。而来这里的人无非就分为两种,寻人和求助。
感染是一种恐怖又神奇的东西,虽然网上流传的大部分都是极其凶悍且对人类抱有恶意的感染者,但也不乏相对而言性情温和且自制力强的。有的不主动伤人但变异体会对周围造成被动性伤害,就比如这个浑身流着强腐蚀性粘液的家伙,即便还留有理智和记忆,也需要被严格管控。
“先别开枪,”苗教授温和地开口,旁边的乔队长示意士兵们收住,就看老人家缓缓从士兵身后走到门口,在紧张的对峙之中,对那个面目全非的怪物和声说道,“孩子,你来这里,是想找谁吗?”
怪物空洞洞的眼眶望向她。苗教授面色无惧,表情非常平静。
半晌后,祂忽然抬起腿,朝救助站迈进了一步。
所有士兵齐齐稳住枪口,面色凝重。就连盛唐都忍不住摸向了腰侧。
只有苗教授依然神色轻松,仿佛感受不到气氛的沉滞,依旧温和地看着祂。
那怪物也不动了,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很久之后,被腐蚀得已经没有嘴唇、烂掉半边牙龈露出狰狞上颌骨的部位轻轻抽动一下,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声带完全损坏,祂尝试了几次,依旧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个举动让祂变得更加消沉。祂闷不做声地又朝这里走了几步。
这个距离依旧离苗教授很近了,进入了极其危险的范围区域,即便周围布满防守的士兵,枪膛里也上好了子弹蓄势待发。可如果它骤然发起攻击,在开火击毙对方之前,以那粘液的毒性也很难保证苗教授安然无恙地抽身而出。但老人家没有后退,乔队长也没有下令,大家只能稳住手里的枪口,全神贯注,等待命令。
这样的对峙似乎令祂感到了焦躁,怪物转头四处看了看,它没有眼珠只剩被腐蚀一空的眼眶,让每个感觉到被祂目光扫过的人都忍不住心里一悸,有的甚至下意识地后退好几步。
这条件反射般的举动让祂顿住了。怪物呆呆地低下头,注视自己扭曲破碎不成形状的躯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祂不动,所有人都不敢动。
就在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时刻,忽然听见了低低的喊声。
“小雅……”
站在后排的年轻男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骤然瞪大眼睛,拨开层层叠叠的防守就要往外冲,喊声也从一开始的喃喃自语变成了激动不已,“——我在这儿!小雅!”
这个变故让人猝不及防,一个士兵拉住了男人的手臂,试图阻止他头脑发热的举动,却不想男人毫不犹豫地拨开他,踉踉跄跄地冲出人群。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跑到了怪物面前不足十米远的地方,喘着气停住,望着这个面目全非浑身流脓的怪物,目露希冀地问道,“你……你是小雅吗?”
怪物望着他,沉默。
男人的目光从祂腐烂的脸庞缓缓移到左手臂,手腕的皮肉只剩零星挂着,惨白骨头里流出来的血液都是脓黑的,像污水一样淌过圈在腕骨的一个黄金手镯上。
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