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荡在天空的弦月被薄云遮掩,却只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妩媚,月夜下两骑沿着小路奔跑。
感受着夜风吹拂在脸上,完全无瑕关心也不在乎自己原本梳得十分完美的发髻散开了一些,对有些人而言,刚才发生的事情可能会造成心理上短暂的阴影,而宋云澜的心情却好了很多。
最近一直有一股火气憋在她心中,她找不到方法也找不到人来发泄,而甄亦晨的出现不得不说十分是时候。
“那是什么花?”宋云澜勒了勒缰绳,让速度降下来,她刚才瞥见路边开得艳丽的花,问了一声。
仪彩也立马跟着勒住马,她夜间的视力并不能比得上宋云澜,她下了马过去看了一眼才说:“小姐,这是紫薇树,如今正开得盛呢。”
“那摘几支回去插着吧,看着喜庆。”宋云澜说着,她房间里面正好少了些颜色,放些花也能让自己的心情更好些,仪彩也应了,使劲儿掰了几支下来,不敢放入挂在马匹上的袋子中,她只能把花放在怀里,抱着回甄家了。
难得的一夜好眠之下,第二日竟然收到了长公主那边递过来的消息,让宋云澜去见她。
“小姐,怕不是昨晚的事儿被长公主知道了...”仪彩脸上是明显的担忧,虽说昨晚的那事儿错在对方,自家小姐是因为被冒犯才出手的,但是保不准就有人颠倒黑白,告到长公主那边了。
不然长公主为什么在这么巧的时间点要见宋云澜呢。
宋云澜也不知道对方意图,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这位长公主,她倒也是真想见见,从小听到大的名字,终于要从冷冰冰的一个称呼变成真人了。
“云澜小姐来了,长公主正等着你呢。”穗嬷嬷看见宋云澜依旧是满脸的笑意,引着宋云澜进了屋子,却把仪彩拦在了外头,“主子们说话,你就不必进去了。”
宋云澜一个人进了房间,见到了坐在窗边的端敏长公主,脸若银盆,秀眉凤目,光论五官,和甄瑜还有几分相似,但若要算上整体气质,可就差得远了。
甄瑜文静秀气到甚至带着一股阴郁,这种气质会让她自身的魅力值大打折扣,而长公主本人却如当空烈日,耀眼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她面前低头。
不过宋云澜此时想得却是,这位长公主保养得真是不错,和敬文帝比起来,与其说是姐弟,倒更像是父女。
长公主连头发都保养得很好,盘了一个简单的圆髻在脑后,簪了一支凤凰衔宝石的步摇,似乎只有眼角细细的皱纹才告诉别人她的年纪并不小了。
“过来坐下吧,”长公主从窗外收回了视线,看向眼前自己的外孙女,“你身边这奴才倒是有意思得很,我是你的亲外祖母,难不成还会吃了你不成?”说着嘴角还微微抿着,似乎有些不悦。
“她不过是忠心而已。”宋云澜顺着长公主的话坐下,却并不在意她的表情,一个常年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因为这么简单的事情而生气。
“算起来,你也来了快个把月了,我才腾出空来见你,你怪我吗?”
“难道不是因为孙女我一直病着吗?”
长公主又打量了一下宋云澜,轻笑了一声,又有些怅然地感慨,“你和你母亲真的不一样。”
长公主的房里,在角落里放着许多盆冰块,她穿得也比较单薄,看得出来是个怕热的人,倒是宋云澜觉得凉意太浓,扯了扯袖子试图遮住自己裸露在外面的双手。
“她还在闺中的时候,每次见到我都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外孙女的小动作,她微微偏头看着窗外的天,在树木掩映之下被分割出了很多块,“到了出嫁的时候,身为我的、甄家的女儿,求娶她的人数不胜数,我最后却选择了宋燮,因为她难得地和我表达了她对宋燮的喜欢,原以为这是不错的选择...”
没有说完的话,两人都清楚,原以为这是一桩不错的婚姻,却在新婚几年后就让甄瑜如入冰窖,几近崩裂,最后还走得这么早。
宋云澜低头看着桌上,好似被上头的木纹吸引了注意力,并没有接话,也知道长公主这时候并不需要她来开口评判甄瑜的婚姻,或者评判她做的决定。
长公主沉默了一会儿,“我并不喜欢你的母亲,她太懦弱,懦弱得都不像是我的女儿。”
“记得有一次,她摔了我房里的一个白玉的花瓶,吓得跑出去躲了起来不敢见我。”
“那次我真的是被气到了,一个花瓶而已,在我的私库里有多少数都数不清。我把她抓回来之后关到了一个摆满了花瓶杯盏的房间里,让她全砸碎了才能出来。”
[这教育方式不错...]
[宿主,我猜你在想,这好事儿怎么就没轮到你是吧。]
[知我者,自然是柒柒~]
长公主从对甄瑜仅有的一些回忆中脱离出来,没想到坐在房间的另一个人表面乖乖听她说话其实内心已经惦记着想要摔花瓶玩儿了,她说:“所以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