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教室外纷纷扬扬地落着雪,大溯的雪来得很晚,只薄薄地铺了一层,还透出世界原本的模样。
宋云澜捧着刚加完碳的手炉,躲在应徽之的背后,巡逻老师的视线死角,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今天是放年假前的最后一天,宋燮心血来潮说要额外举办一场考试,专门考难度比较高的题目,检验一下大家的学习成果和能力水平,完全不在乎大家背后的白眼和骂骂咧咧。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把卷子交上来就可以回家了。”
有些人还恋恋不舍地不想把笔放下,但也有人在老师话音刚落的时候就起身交卷了。
应徽之回过身把自己的答卷和宋云澜的重叠在一起,上前交了卷子,“走吗?”
堂溪香还咬着笔杆想要再挣扎一下,堂溪莫倒被宋云澜起身的动作吵醒了,迷迷糊糊起来交卷子。
没办法,这考试时间对他而言可太长太难熬了。
“云澜过年出来玩吗?看灯会,还是看烟花?”三人一起走到门口,堂溪莫就忍不住问道。
宋云澜:“你还是好好看看书吧,你那答卷都快比你外头的雪还要白了。”
堂溪莫:“...”
他曾经有几天还是听了课的,可惜,装模作样是不能长久的,堂溪莫也觉得奇怪,这些书怎么能这么催眠,甭管他精神再好,看上两行准睡着。
“...看什么看,我们几个,也就应徽之需要看书了。”堂溪莫的意思倒不是看不起应徽之,只是他和十妹都是皇家子,而宋云澜是女子,也不用做官,只有应徽之在国子监的用功是有用的。
宋云澜闻言回过身看着堂溪莫,眼神悠悠,“你的意思是,我在做无用功?”
堂溪莫:“...我可没这么说。”
堂溪香嘻嘻地笑着,露出一排整齐的小乳牙,她就喜欢看九哥被宋云澜怼的样子,就觉得很解气。
宋良站在国子监的门口张望着,自从他来了之后,这接宋云澜散学的工作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看见宋云澜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先是把大毛的披风给她披上,今儿这雪下得突然,早上还没呢。
“主子,”紧接着宋良又从过得严严实实的另外一个包裹里头掏出个手炉,“暖暖手。”
宋云澜接过之后和小伙伴们告辞,边走边抬头看了看天,她不喜欢下雪,那样湛蓝的天都变成灰色的了。
“主子,明儿要不还是换马车吧,隆冬腊月的,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生病了。”宋良虽只有十三四岁的年纪,但人长得高挑,和宋云澜说话都得弯下身子来。
宋良很是担忧,他实在是不清楚自家主子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每天走路回家。
一阵北风吹过,宋云澜拉了拉雪帽,打了个寒颤。
[小柒,检测一下,看我有没有生病。]
[检测中...恭喜宿主,健健康康,没病没灾。]
“人生了两条腿,就是用来走路的,天天坐马车,会把人坐废的。”
宋良:“...”无话反驳,只能叹口气了。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的,如今天冷了,穿得衣服也多了,宋云澜走路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路过桥边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有人嘶哑着嗓子卖力地大声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宋云澜的脚步一停,拐了个弯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过去,宋良无奈,算了算时辰也还早,便也抬腿跟上。
原是一个少年支了个摊子,摆了个破碗在卖唱。
然而北风凛冽,直吹得他喉咙发痛,上一次东东西还是在前天,有个好心人丢了小半个满头给他。
苍天啊,谁能想到他的穿越之旅竟然是这样的啊,席聿的脸已经被冻僵了,他裹着自己编的草席瑟瑟发抖,还不敢抖得太用力了,就怕这草席下一刻就散架。
席聿就是一个普通在读大学生,前二十年顺风顺水,一朝穿越也没有太惊慌,在科技树还没有点起来的古代社会,发家致富会是什么难事吗?
事实告诉他,就是很难。
原身的身份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更没有家底,能活这么大都算是侥幸了,哪儿来的钱给他做生意。
席聿接手这具身体的时候,瘦得都可以直接站到医学院去当骷髅架子,想做点什么体力活攒钱就更不可能了。
以前手机上看到什么大学生毕业人数逐年上涨,他还跟室友开玩笑说毕业直接失业,他也就只能去大路边上乞讨了,瞧瞧那些要饭的,挣得可比写字楼里面看似光鲜亮丽的白领多多了。
但他也只是嘴上说说啊,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无可奈何之下开始街头卖艺的生活,几个月的时间,他一路从小镇走到了帝都。
席聿想着,这帝都的人总归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有钱吧,手指头缝里面漏一点出来就能够他吃喝了,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