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抹药
年轻君王是在临近晌午时分才回到寝殿的。
外面天气阴沉,郑受身上全是鞭伤,且涂了噬魂散,正在一点一点耗散他的功力。
因而即便是他闲散无事,躺在床上,身上还是颇为不适的。
他其实想要一点伤药来抹抹,可这宫内好像经历过一次大换血,他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一时竟都找不到人跟开这个口。
正恹恹歪着看书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了。
他微微抬起头,看见一长衫先从眼前掠过,下一秒,一瓶翠柏的玉瓶放在了他面前。
“陛下?”郑受昨夜刚刚经受过酷刑,此刻看见着季越下意识就浑身缩紧,身上的伤口也跟着一下又渗出血来。
季越眸底沉沉,略过他的胸前,伸出手,一拉!
他的整个前襟全都暴露了出来!
自然, 里头空无一物。
那是他根本没给他留任何内衣,只有一件长衫,和一条亵裤而已。
他眸色深深划过那满是鞭痕的身体,冷冷道:“全脱了。”
郑受喉间一哽,下意识地想要反其道而行。
可下一秒,听见君王说:“孤的话,便是圣旨。抗旨者,杀!”
郑受......
他又乖乖脱下了所有衣物。
身后的窗户开着,向内吹着冷风,不时还有一些婢女侍监经过......
郑受呈跪坐状,一脸窘迫地低垂着头,不知年轻君王又要做他如何?
然而下一秒,他感觉自己肩膀处的伤口被什么清凉的东西抹过,片刻后,那原本干涩干痒难忍的疼痛,便不见了!
他......
微微抬起头,看见年轻君王一板一眼地给他每一道伤口上涂上药油。
他一时为自己对年轻君王的妄自揣测而羞愧,低声道:“臣,臣自便吧......”
可他说完,年轻君王并没有停,而是自顾自地又继续涂抹其他的伤口。
直到,到了小腹......。
那里也被打到了。
当时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此刻,他无比愧色地看着季越,咬牙看着季越意有所指的脸道:“陛,陛下,真,真的不用了......”
季越停下手,忽然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瓷瓶出来。
他一顿,下一秒,季越将瓷瓶的粉色盖盖打开,然后直接伸出手将瓷瓶中的粉色粉末倒在了上面!
!!!
郑受瞪大眼,感觉自己此刻羞愤到死都有可能!
他倒的什么啊!
之前那药油的清凉感不在,反而是热辣又激烈的疼痛感!
他用力闭着眼,痛得浑身发抖问:“陛,陛下.....您给臣涂的什么啊!”
季越却始终淡淡,将粉瓶放回怀里,淡淡道:“噬魂散啊。郑司徒不会忘了吧,这噬魂散还有另外一个作用便是与合欢花搀合在一起,做成春药。此刻,便是徒儿给郑司徒的大礼,司徒可还满意?”
郑受痛得双肩耸动 ,眼底掉出几滴痛的泪出来,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您.....绕过臣吧......”
季越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季越道:“可孤,偏不呢?”
郑受......
郑受生生扛过了一个下午才将药物抗了过去。
因太过疼痛,他的午餐都未食,晚餐自然要出来觅食。
没想到出来后,看见季越依旧在寝殿里,正在看奏折。
晚餐已经摆好了,是他和季越双人份的。
他讨好似的看向季越。
季越眼底淡淡划过他的脸,这才慢慢放下奏折,走了过来,指着对面的椅子道:“坐吧!”
郑受抿唇,慢慢过去坐下。
其实他此刻坐下便是折磨,可为了这一口吃喝,也是拼了,只得硬着头皮坐在坚硬的椅子上。
而季越坐的,是铺着软垫的。
二人待遇,着实不同。
“你好了?”季越拿起碗,一边吃一边淡淡问。
郑受嚅了嚅喉,点点头道:“是,是好了一些......”
季越眼划过他那里,让郑受羞臊地夹了夹,结果又触碰到了伤口,惹得他眼底又湿润了许多。
季越看着他绝色面庞上惨白的样子,淡淡道:“行了,吃饭吧!”
“是。”郑受红着脸拿起了筷子。
跟季越吃饭倒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
毕竟是曾经坐过太子的人,一言一行必须合上位者的规矩。
因而季越吃饭几乎无声,眉眼垂下时,蒲扇般的睫毛轻轻合在眼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剪影,仿佛若干年前,他们一起看过的燕尾。
郑受当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