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已矣

锦绣坊在中州大大小小十几家，但在城北道安巷的这间铺子却是最早的一家也是最大的一间，一个精致的四层阁楼，一楼为胭脂水粉，二楼为成衣布匹，三楼便是卖些上好的茶叶，不过这里的茶叶价格昂贵，一般前来买的都是达官贵人。四楼主要是谷筱筱从前歇息的地方，不过谷筱筱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住，现在生意有子风打理，她也不太操心这些了。

锦绣坊四楼，布置的文致风雅，古香古色，毕竟这是开的第一间铺子，自然费了一些心思。此时谷筱筱正坐在里面，子新给她温茶，一个面容温和的男子站在边上道：“姑娘，这是新得来的茶，今年茶叶产量不如往年多，价格也高了许多，不过来买的人还是很多。这不，刚上新的茶，已不剩多少了。”

这位男子就是这里的掌柜，叫苌栗，年龄四十有余，武功高强，可偏偏心地善良，当初在子霄阁不愿意去做舞刀弄棒之事，见不得血腥，每一次回来都要躺上大半个月，不免让谷筱筱头疼。后来被子风相中就让他来打理生意，没想到他还真适合做这个，这些年做的愈发好，银子赚的多就不说了，还为子霄阁提供了许多有利的情报，谷筱筱很是满意。

“我喝过了，苌叔你忘了？之前给我送了好多，现在都还有呢，子新她们都嫌苦不愿意喝，只有我一个人喝。”谷筱筱说道，就想到那日周金成喝了一口脸都青了，不免觉着好笑。

“欸是是是，瞧我这脑袋，事情太多，忙得晕头转向的。”苌栗一拍脑袋，嘿嘿傻笑两声。

“对了苌叔，那人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这人颇有几分无赖，非要见你才肯说，我们还用了一些手段都没用，嘴巴很严。”说起这个苌栗就很是苦恼，前些日子锦绣坊来了一个人，在里面大吵大闹，非要见背后的东家，闹得不可开交。本想着寻个法子把这人打发了，可这人撒泼滚打就是不走，非要见姑娘。没办法，只能先把人关了起来。

谷筱筱若有所思道：“关在哪里？”

“偏院里面，派了好几个人守着，我试过他的身手，武功不弱。”

“走吧，去看看。”能让苌栗觉得武功不弱的，那必定还是有些本事的。

锦绣坊的别院在一楼的后院，总共四间房，一般都是店里的伙计住，此时为了这个人还特意腾了一间房，并且还是最大的那间，布置的相当舒服。门外几个人规规矩矩站在门口守着，而里面那个人舒舒服服躺着，没封口，没绑手脚，也没有喂药，桌子上还有一些糕点果子，吃的七七八八，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看到这个情景，谷筱筱气不打一处来，这哪像是对犯人的待遇，分明就是祖宗啊。

躺在床上的是个少年，衣服看着破破烂烂的，不过看见的半边脸倒是白白净净的，看见有人来了，那少年头都没抬，翘着二郎腿懒洋洋道：“东西放下就走，别打扰我，顺便把地上弄一下，我有洁癖，看着糟心。”

苌栗脸僵了僵，这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看着跟乞丐差不多，竟然还说自己有洁癖，不过他没敢说话，因为他看见谷筱筱的表情不对劲。

这个模样，这个声音……谷筱筱的呼吸一滞，瞬间思绪如泉涌，似密密麻麻的针尖一点点刺进她的肌肤，她并不疼，只觉得皮肤一寸一寸的腐烂，很快就是血淋淋的一片。下一刻，谷筱筱抬眸冷冷地朝床上的人看去，一个抬手手上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目光飞了出去，从他手臂擦过，钉在墙上，是一枚银针，带着血。少年一声惊呼，翻身而起，大骂道：“草，哪个小王八羔子敢谋杀我，看我不扒了你的......“待看清眼前的人是谁时，少年顿时闭了嘴，咽下了还未说完的话，只是揉了揉手臂，面目带着委屈，下手真狠啊，丝毫不顾念旧情。

莫凌听见他骂人的话，二话不说几个快步上前就动起手来，但这少年也不是吃素的，反手就回击，几个回合下来，少年渐渐吃力了，自知打不过莫凌，于是开始求饶：“谷筱筱，别这样，我大老远跑来见你，被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些天，我都没说什么，怎么一上来就动手打人啊，还跟以前一样这么不讲道理。”

听到这话，莫凌下手更重了，出手毫不留情，拳拳到肉，那少年一个躲避不及就挨了好多下，痛的呲牙咧嘴。

谷筱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没有丝毫要制止的意思，倒是苌栗急得直拍手，止不住惊呼道：“哎呀，住手，都住手，莫凌，快莫打了。”莫凌不理他，出手更加狠厉，屋子里的桌椅全都哗啦啦的倒了一地，苌栗肉疼的不行，在这样下去，怕是屋子都能被拆了，这锦绣坊的一砖一瓦都有他的心血，他都舍不得碰呢。于是他飞身上前将两人打开，那少年赶紧躲在一旁揉着被打的地方，看着有些可怜。莫凌还想上前，谷筱筱终于说话了。

“怎么，你还活着吗？我以为你早死了。”她语气一片冷然。

那少年有些委屈道：“谷筱筱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们不是说好了以后要一起做生意的嘛，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我走遍了明都十四州，大漠戈壁，绿洲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