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扶摇(求月票)
或许有另外的答案。 在星月原上,他们投入了数十万的士卒,那是数十万国民,是数十万国家忠烈之士…… 这场战争的胜负,却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能各自等在高高的将台上,默默地看着。 像一个雕塑一样,也只剩雕塑的作用。仿佛事不关己,也确实无能为力。 只能这样地看着。 “站在这么高的将台上……不冷吗?”连玉婵在心里想道。 她觉得冷。 尤其是眺望着远处的战场,那种仿佛从灵魂最深处沁出的冷意,叫她好几次想要逃离—— 战阵撕咬着战阵,旗帜对抗着旗帜。 象旭两国的士卒厮杀成一团,已经难以分清彼此。 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一柄军刀结束一个生命,一颗头颅,结句一段人生。 不是一日如此,不是两日如此。 短短七天,前阵兵员已经补充了十七次! 最核心的战场,永远是近十万人的规模。一直有人倒下,一直有人填补。 源源不断地,填进血和魂。 这哪是什么战争? 对齐景双方的天骄来说,这就是一场相对残酷的竞争游戏,或者说,是一场锻炼双方兵事才能的大练兵。 但对象旭两国来说……这就是战争。 再惨烈、再真实不过的战争。 是让一个个鲜活生命凋落的战争。 痛嚎、怒吼、金铁交击…… 这是战争的声音,它明明响在耳边,却显得如此遥远。 腰间双剑在鸣鞘,如果可以,她真想拔剑而前。 可是不能。 “大柱国。”连玉婵出声道:“这一战,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她已经尽量让声音平静,但还是因为剑鸣有些颤抖……她想她已经无法再站定了。 “死完为止。”连敬之淡声说。 他不是在表演什么决心,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战争的结束,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无论是齐国还是景国,都不可能在这样的局部战争里选择投降。所以这一战必要有一方兵员枯竭、天骄被彻底打服,才能够结束。 现在象国这边能够补充的兵力,已经不多了,旭国那边也是如此。 顶盔掼甲的连玉婵,双手按紧了双剑,颤声道:“卑下身体不适,就不看了,先行告退。” “你给我站住。连玉婵,谁允许你擅离职守?” 连敬之的声音始终是平静的,不见波澜。 但点出“职守”二字,已经是把军法架了出来。 “这是我连敬之的耻辱,我没有逃避的资格。你是我连敬之的女儿,你也没有逃避的资格。你得亲眼看着,我象国战士是怎么死的,以后等到你做主的时候,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 连玉婵抿了抿唇,不发一言,也未移一步。 …… …… 自战争正式开始的那天,一直到现在。交战双方在最核心的战场,始终保持十万人的规模,不断添油鏖战。 这是最残酷的战法,因为会死最多的人。 所有战士,都会被一部分一部分地放进去,然后一部分一部分的消失。 但这同时,也是最能锤炼双方天骄的战争形式。 齐国方分为十营,景国方分为二十队。双方数十位天骄领军在这核心战场,进行一轮又一轮地鏖战。 今夜依然星光璀璨,也依然有大量的悬明灯,将这里映照得有如白昼,不见星和月。这种墨门研发的小玩意,非常适合有大量凡人参与的战场。 夜晚并不会成为安全的屏障,战争会发生在任何一个时刻,延续在每一个角落。 星月原再看不到往日的美丽,最中心的部分,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血肉磨盘。 丢进去的是战士,流出来的是血肉、碎骨。 都说人命关天,但人命这个东西,在不值钱的时候,也最不值钱。 谁不是别人家的儿女,哪个身后没有家庭? 但在战场之上,只有泥水混着血水,尸体叠着尸体……甚至找不到谁是谁。 一支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流矢,洞穿了挂在天空的悬明灯,这盏系着紫色旗布的悬明灯,仓促坠落下来,像一只折翼的鸟。 啪嗒! 散开了架。 一只军靴踩了上去,灯的余光也湮灭了。 军靴的主人,是一个正怒吼着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