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七九章 迷阵
李承庆怨怒交加,夫子却依旧是云淡风轻。 “任侍天告知老夫姽婳中毒,老夫一开始也以为是夏侯所为。”夫子道:“后宫之中,多是夏侯党羽,所以夏侯要收买姽婳宫中的侍女,对姽婳下毒,也确实是很容易的事情。” 李承庆嘴角微动,只是冷冷盯着夫子。 “只是老夫后来又想到,如果夏侯真要下手,又何必费心思使用火瓢毒?”夫子平静道:“她只需要派人对姽婳使用碎骨子、麝香等几味稀松平常的药材,便可以导致皇子失产,一劳永逸,却为何要用火瓢毒?” 李承庆冷笑道:“也许她对姽婳存有嫉恨之心,故意要折磨姽婳。” “不是这样的。”夫子道:“老夫虽然有这样的疑惑,当时却没有立时找到答案。真正的答案,是在南疆找到。” 李承庆眼角再次急跳。 “千草窟被诛灭之后,火瓢毒在南疆也几乎绝迹,唯有慕容麾下的药剂署还有珍藏。”夫子道:“慕容长都行事谨慎严苛,药剂署的每一味药材进出都是有准确的记录。火瓢如此毒物,自然更是严苛记录。老夫潜入药剂署,找到了档案,从中查到了火瓢流出的记录。药剂署的所有药材进出,都是详细记录写明,但奇怪的是火瓢仅仅有一次出库,却偏偏没有写明流向何方。” 李承庆道:“也许是慕容长都献给了夏侯。” 夫子却并不理会,继续道:“负责药剂署的官员,是慕容长都的堂兄,此人是慕容长都的族人,更是心腹,所以老夫暗中找到了此人,从他口中,才获知了真相。”凝视李承庆道:“他亲口说出,那唯一一次火瓢毒的流向,正是被王爷获取。” 李承庆依然保持镇定,冷笑道:“他说什么,你就相信?” “老夫今日不是要与你争辩。”夫子淡淡道:“老夫只是想说出真相而已,无论你承不承认,都已经不重要。” 秦逍方才听得夫子所言,就已经感觉事情不对劲。 他自然已经对此事已经越来越清晰,知晓当年大概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也一直以为,姽婳娘娘中毒,应该就是夏侯所为。 但这时候却已经明白,事情的真相,却没有那么简单。 “老夫自南疆回京之后,任侍天和绣衣使者都已经被诛杀。”夫子叹道:“而姽婳距离产期也是越来越近。姽婳身中火毒,距离产期越近,遭受的折磨也就越发的痛苦。而且以她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撑到产期,如果不是及时带回千夜曼罗,必然是一尸两命的结果。” 李承庆再次闭上眼睛,脸上的肌肉禁不住抽搐起来。 “姽婳有孕之后,先帝对她十分的保护。”夫子道:“姽婳宫不但有绣衣使者日夜保护,任何靠近姽婳的人也都是经过严格的检查,其实真要对姽婳下毒,也并非易事。不过先帝对姽婳的关心,却反倒给了你机会。为了保护皇子,先帝暗令任侍天从太医院找了一位医术精湛的太医,每隔三天便会悄悄入宫为姽婳检查身体,也是为了安胎保子。此事本来十分隐秘,但却避不开别有用心之人的眼睛。” 李承庆瞳孔收缩,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先帝和绣衣使者对姽婳身边的侍女都是经过再三的调查,确定那些人对姽婳忠心耿耿,也绝无被其他人收买。”夫子叹道:“可是他们却恰恰疏忽了那名太医的存在。王爷,老夫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位太医姓沈,你应该也还记得他。” “我......为何要记得他?” 夫子也不理会,继续道:“王爷无法收买姽婳身边的侍女和太监,可是要收买威吓一名太医,自然不是难事。太医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王爷的手里,此外王爷又以金银珍宝诱惑,沈太医自然也就只能成为王爷手中的一枚棋子。沈太医每次入宫为姽婳检查身体,悄无声息以细针刺入姽婳的一些穴道,他精通医道,自然可以让姽婳感觉不到任何的痛楚和不适,但火瓢毒却因此侵蚀进入了姽婳的血液里。” 李承庆听到这里,终于发出怪笑道:“不愧是老夫子。李唐江山置之不顾,却去在乎一个女人的生死,这就是儒门之道?” “李承庆,是你对姽婳娘娘下毒?”秦逍盯着李承庆,一双眼睛宛若利刃,杀意凛然。 “你精心谋划,对姽婳下毒,是要一箭双雕。”夫子道:“姽婳如果顺利生下皇子,自然是大位继承人,也就成了你最大的障碍,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这位皇子杀害。只要姽婳母子因毒而亡,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反倒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选。” 李承庆笑道:“而且姽婳母子真的因毒而亡,宫内自然不敢对外声张,只能悄悄处理。因为此事一旦张扬出去,天下人都不会怀疑到本王身上,只会以为是夏侯氏谋害她们母子。” “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