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不敢 ……
马车刚在衙门前停稳, 秦缨便跳了下来,问过值守武侯,得知谢星阑果然在衙门里, 便大步入门往内衙去。 到了内衙院外, 正碰上谢坚出来,谢坚面上一喜, “县主来了!” 他声音不小,等秦缨进了院子,便见谢星阑从内迎出, 他眉目舒朗道:“说你们出城做法事去了, 这是才回城?” 秦缨不知他如何打听到的, 点头应是, 又道:“侯波的尸体在何处?” 谢星阑剑眉微蹙, “就在停尸房放着, 怎么?” 秦缨定声道:“我有一推测, 想再验看尸体, 此刻可方便?” 谢星阑点头, “自然,跟我来。” 谢星阑在前带路, 秦缨跟着他又出了院子, 沿着衙内小道,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去, 秦缨又问:“侯波的案子查的如何了?” 谢星阑步伐一缓,“如你所料, 他的确进了城。” 秦缨忙看向他,谢星阑接着道:“我们拿着侯波的画像在城中走访,至昨日查到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曾在腊月二十二收了几个客人住店,这几人一看便是从城外混进来的,他们穿着并非寻常灾民,但身上银钱也不够多,只定下一间通铺屋子,五人挤在一处。” 秦缨蹙眉道:“侯波是其一?” 谢星阑点头,脚步微转,带着他到了一处僻静的厢房,房门口有武侯把守,见谢星阑来了,立刻恭敬地开门。 门一打开,满室阴冷中,一股子淡淡的腐臭气味儿扑面而来。 二人前后进屋,谢星阑掀开掩尸的草席,示意侯波尸首在此,秦缨挽了挽袖子,一边倾身查看尸体,一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谢星阑便道:“其余四人昨日带回受审,皆已交代,这四人同宗,是从禹州逃难来的,家里老人在来的路上已经病逝了,因无路引明证,被拦在了城外,城外无落脚之地,他们四个身上余下的银钱也支撑不了多久,便着急想进城讨个生计。” “那阵子时常有人混入城内,他们也一直在寻机会,腊月十五前后,他们在城外碰到了侯波,侯波亦想入城,但相比他们,侯波更显惨淡,他来京城的路上,银两被盗,身上只有两个玉扳指还算值钱,侯波便告诉他们,他此来是来投奔亲戚的,这个亲戚欠他千两银子,只要他们能想办法将他一并带入京中,他必定重金酬谢,还给了他们一个玉扳指当做定金……” “后来几日,他们发现城外建灾民营,正在招劳力,那四人都十上下,便去应招了,但在那只发口粮,不发工钱,他们不可能长干,这时,其中一人认识了一个神策军的小校尉,又向校尉买了五份作假的路引文书,这才带着侯波一起混进了京城。” 谢星阑说的详细,秦缨查看着尸首,听得也十分专注。 她弯着背脊,一处一处查看得十分仔细,可忽然,右手的袖口微松,眼看着衣袖便要滑下来—— 她眉头大皱着抬手,谢星阑见状上前半步,帮他挽袖。 他将她松开的碧色袖口重新往上卷,卷袖的同时,秦缨细腻莹白的小臂也一点点露了出来,谢星阑不是没看过,秦缨每每验尸查证之时,总是会挽起袖子。 但此时离得近,还是他亲自挽起的衣裳,这意味便不同寻常起来,他眼瞳深了深,利落地挽到她手肘处掖好,以防万一,又将她左侧袖口也掖紧了些。 秦缨抿出一丝笑,只觉谢星阑细致的稀奇。 瞥见她笑意,谢星阑问一句,“年礼可收到了?” 秦缨眼也不眨:“什么年礼?” 谢星阑本期待地看着她,闻言微愣,又拧起眉尖,似在犹豫是否挑明。 秦缨见他当真了,忙笑道:“收到了收到了,转鹭灯画的好看,人像也刻的精细,设计还十分巧妙——” 见谢星阑眼瞳亮起来,秦缨无奈看他两瞬,又弯身下去,“那画儿精美,我一看便猜到是你画的,但哪有人这样不声不响的呀,万一我没瞧见呢?” 话音落定,谢星阑牵唇:“你喜欢便好。” 秦缨轻哼一声,谢星阑也继续道:“入城后,他们身上银两不足,只能挤住一起,白日里这四人去找活计,侯波则去找他亲戚,但找了两日,也未找上门,他们怀疑侯波在诓骗人,侯波却言之凿凿,说是他的表亲不在府中,等表亲回来了,才可上门。” “那四人半信半疑,到了腊月二十五那天,他们早上分别,本以为傍晚回屋,侯波多半还是会无功而返,可真等回来,却不见侯波,当夜侯波未归,第二日第日,侯波还是不见踪影,他们便彻底没了侯波的消息,只以为是侯波寻到了亲戚不愿兑现诺言,但那玉扳指好歹值几两银子,他们只好作罢。” 秦缨正检查到死者发顶,不知看到什么,愣了愣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