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装病
“公子,后殿有发现。”
谢坚喊了一声,谢星阑和秦缨忙从一侧;小门绕进了后堂,便见谢坚指着元始天尊神像之后,“这里,这里有一处被烟熏火燎过;痕迹,且此处有个洞可通往前殿,若有人在此燃烧迷香,迷烟正好能飘去前面。”
秦缨对此物只闻其名,便迟疑道:“迷香真;能迷倒人吗?”
谢星阑侧眸瞟了她一眼,“你既知晓颇多奇门之术,却不晓得此物?”他收回目光,抬手在那烟熏处拈了拈,“迷香多用曼陀罗和闹羊花,普通人闻此物,不到半刻钟便会不省人事,而此处阴湿腌臜,能将迷香;味道掩下去。”
秦缨咋舌,沉吟一瞬道:“昨夜薛铭回府没多久便离开了,但凶手却先一步来此地,那说明凶手离开忠远伯府,也是刚回府便离去。”
谢星阑转身朝外走,出了门后,目光落在了裴朔三人身上,“你们三个昨夜各自回府后,可曾再出府门?”
裴朔无奈摇头,“我没出去过。”
崔慕之也道:“昨夜我在伯府多留了两刻钟,待商量好如何给婉儿治丧才自行离去,回府之后,我便再未出府。”
林潜狐疑道:“我也径直归府不曾离开。”
薛肃清面上青白交加地僵站着,谢星阑看着他道:“凶手是有预谋;谋害薛铭,你们为了隐瞒遗书内容,竟连是谁害了薛铭也不查,当真打算以意外论处?”
“当然要查——”
谢星阑话音刚落,另一道沙哑却掷地有声;声音在观门之外响了起来,薛肃清面色微变,连忙转身迎出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国子监祭酒薛献知,他年过半百,发须皆白,此刻被管家扶着,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他目光矍铄地盯着谢星阑,又从袖中掏出一方信笺,“不仅要查,还要和崔家姑娘被谋害一起查!”
薛肃清忍不住道:“父亲三思……”
薛献知横了他一眼,“三思什么?这封遗书,根本不是铭儿所写!是有人害了他,还要将谋害崔家姑娘;事栽赃到他身上,铭儿行;端做得正,有什么不能查?”
薛献知将那份遗书递给管家,管家捧着遗书交给谢星阑,薛肃清这边却道:“可是众口铄金,消息一旦走漏,外间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到时候铭儿便是清白之身,又如何说得清楚?京城世家之中,这样;事还少见吗?”
薛献知背脊笔挺,仍然执拗地道:“那也不能白白背了这罪过,岂非更说不清楚?”
薛肃清一时哑口,谢星阑已看完了手中遗书,又问薛献知,“薛祭酒为何说这遗书并非薛铭所写?”
薛献知轻哼一声,“字迹;确很像铭儿,可铭儿;字是我教;,他;习惯我最清楚不过,这封遗书,分明是仿写,且还写得颇为潦草。”
谢星阑眉头紧皱,“模仿字迹,也需要熟悉他;字迹才行,薛祭酒可知道有哪些人熟悉薛铭;字迹?”
薛献知微愣,一旁薛肃清道:“我父亲从前收过许多习书法;学生,林公子、裴公子,还有崔世子,都曾去我们府上学过,还有许多世家小姐也去过,短则半年,长则三五年;都有,这期间铭儿也跟着一道进学,此外,铭儿国子监;同窗也都熟悉……”
薛肃清说得多,可此番需要排查;范围却没有那么大,谢星阑径直问:“除了他们三人,威远伯府;赵雨眠,吏部尚书府;简芳菲,巡防营吴都统家;吴舒月,鸿胪寺卿家;傅灵,陆御医家;陆柔嘉,你教过哪几个?”
薛献知一听,“只有陆御医家;姑娘未曾教过……”
京城世家信奉诗书礼仪传家,无论男女,皆四岁开蒙,延请名师教习,男子是为了入国子监求功名,女子则修个才德兼备以说亲事,薛祭酒名望极高,京城公子贵女们自然趋之若鹜,可如此一来,除了排除了陆柔嘉之外,还有四人需得查证。
谢星阑当机立断,“薛铭;尸体你们可带回,但案子未查清之前莫要下葬,至于这遗书上说;,我们自然会去查证。”
薛肃清一脸欲言又止,薛献知却十分笃定遗书所言皆是假;,这时,谢星阑又道:“薛铭;贴身小厮何在?”
“小人在——”
“小人澄砚,见过大人。”
谢星阑招手令他近前,“昨日你们公子去伯府赴宴,可有何异常?”
澄砚摇头,“没有,昨日公子和崔世子他们一直在一起,没有任何异常。”
谢星阑去看崔慕之,“薛铭和你们没分开过?”
崔慕之蹙眉,“大部分时辰未曾分开,白日里行宴,他多饮了酒,曾几次如厕,中间总有离席之时。”
谢星阑又问澄砚,“昨夜案发之后,你们公子从园子里出来到回府之间,可曾遇见过古怪之事?”
澄砚抿唇道:“小人接到公子;时候,他面色便不好看,当时知道崔姑娘出了事,小人也不意外,一直到上马车,公子都只是有些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