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鲛珠篇亏欠

老蛟王紧紧抱着牌位，指节捏得泛白，叹了口气：“其实，这是本王的女儿——温玉的牌位。”

“什么？！”封离两只狐狸耳轻颤，猛然跳脚，下意识就朝老蛟王逼近，以自身气势碾压，“本尊劝你最好老实交代，你这老头子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

面对封离威压颇大的质问，老蛟王同也自知不得理，泄了气：“......不瞒尊上，这一切都是出自老身的私心。”

老蛟王每说出一个字，九岐就心惊半分，当他提及“私心”，不由得心下阵痛了一番。

紧跟着便听他再度说道：“本王的女儿犯了族中大忌，私自与天界神族通婚，按理说，是无法进王宗祠堂的，但她的娘亲非要做个牌位放在祠堂，本王当时正在气头上，烧了她的灵牌，并下令不准族中所有人偷偷祭拜她，否则满门抄斩......”

听着老蛟王坦白的话，封离一愣一愣的，甚至忘记自己此刻应该还在生气才对，回过神来嘲讽道：“说得好听称什么‘死者为尊’，你一个尊王不还是没做到？居然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说好听点叫‘铁面无私’，说难听点就是‘铁石心肠’......但本尊不明白，这件事和它——”封离指了指老蛟王怀里的牌位，“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老蛟王弓背合眼默了会儿，音质像被海水侵蚀万年般的沧桑，字字都带着些不易察觉的哭腔：“是本王糊涂了啊......”

“在烧掉温玉的灵位以后，她的娘亲就自戕了，本王那时才明白，亲缘凋零，一人在尘寰伶俜苟活的感受是何等的痛苦。”

“造成这一切惨事发生的罪魁祸首，不是天界，也不是神族，而是本王！”

“怪只怪，本王太过的食古不化，用死的世俗成见逼死了活着的人......那之后，本王痛定思痛，决心弥补，便找人打造了这一块无字牌位，偷偷供奉。”

听到此处，封离原本的气已经消失大半，然而因着话里的内容，再度升起股无名之火，狠瞪着他：“你所谓的弥补就是藏着掖着供奉块什么也没有的牌位？！”

“尊上在想什么本王知道。”老蛟王俶尔开口，语气沉重不减，“但族中规矩不可废，温玉的名字不能镌刻在牌位上，本王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将它公示与众。”

“笑话！”封离忍不住大喊，好似受欺的是自己一样，周身都像是在冒着火。

烈火蔓延到老蛟王身上，忽然失笑：“是啊......谁说本王不是个‘笑话’啊......”

“如今因为想让温玉的牌位重见天日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以借两位祭拜蛟主玄烃之际顺便拜了它，本王便有借口将它放入祠堂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个笑话。”

没料到老蛟王会如此的坦诚，封离也从将信将疑转变为九成的信任，看着他沉闷低落的情态，直觉不顺眼。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本尊倒要听听，你打算用什么借口说服那些知晓此事的老族人呢？”

最后一成的疑心便是这个。

老蛟王早已猜到狐狸崽子会追问到底，弄得清清楚楚，镇静回道：“本王届时便称两位贵客听闻温玉公主的生平故事，很是感慨，特请一同为她也上炷香，聊表悲悯之情。”

“本王在与两位交谈中，认为温玉公主确实如两位所言，虽自身有所过失，却罪不至此。何况她已经得到了灰飞烟灭的惩罚，委实不该再在死后寻不到个安宁的容身魂魄之所。”

“故而，特此将温玉公主的灵位，重新摆放回王宗祠堂内，每日接受香火以及族人们的朝拜。”

话已说完，面前两人久久没有反应，老蛟王抬起眼来，正对上封离那双深藏万年飞雪的眼眸，令人不寒而栗。

她身后的九岐，更是以一种复杂的表情盯着他，就连呼吸都沉重了三分。

老蛟王看懂了他们的架势，此刻只能是多说无益，干脆直接闭上嘴，学着他们的模样一起沉默。

半晌，封离看够了，才开口：“主意不错，早这么办不就好了？为何非得等到今日？”

老蛟王躬身：“本王也是今日才想出的。”

封离短短“哦”了一声，侧过脸，将祭桌上蛟主玄烃牌位的几个金字映入眼帘，平平淡淡、好似自言自语地说：“这可怎么办呢？本尊是块硬骨头，从不跪本尊不认可的人。”

老蛟王立刻明白了封离的意思，抱紧无字牌位的臂膀愈发用劲儿，沉下声量：“明白了......”

这场祭拜仪式正式只持续了一刻时间，封离和九岐拜的，也正是只有玄烃这一个的牌位。

封离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仪式完毕，早就不记得自己先前还生过气，还没出祠堂就迫不及待冲老蛟王嬉皮笑脸：“王上所说的两件事，本尊和相公已经全部兑现，王上是否就该将蛟主骸骨告知于我等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