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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一年级的周重越慢慢显现出他的优秀,与其他同学相比,他已经掌握了很多超越班级学习水平的知识。
尽管他平时在班上沉默寡言,但每次老师的提问他都能回答得很好,作业也总被当成优秀范例展示出来。
当然他的优秀也收获到同学们的赞扬与崇拜,感受到同学们善意的接近,对他释放出想要结交成为朋友的信号,周重越虽然面对这些仍感觉到不自在,但在老师的鼓励下他开始试着与同学相处。
罗素所在的公司正在走下坡路,她所在的部门已经发布即将裁员的通知了。罗素念大三的时候就嫁给了周见明,结婚不久就休学生下了周重越。
孩子一岁半时就交由两位老人来照顾,罗素便回学校把大四念完了。好在大四的课程不多,主要是参加实习与撰写论文,于是罗素便选择了走读。
对于罗素来说,她的工作经验就是曾经为期两个月的实习,因此在27岁那年她找到了第一份正式的工作,成为了一个职场新人。作为文员,她的工作其实并不轻松,很多东西都需要她去学习。
经常忙得焦头烂额、晕头转向,还有因工作出现纰漏挨骂、扣工资也是常态。
周见明陆陆续续找了几份工作,但他总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没待够一周就让老板给辞退了。
工作的不顺心与丈夫的不成器,让罗素感觉身心俱疲,怨气一天天积攒起来,终于迎来了爆发的那天。
部门裁员的名单已经出了,果不其然罗素就在其中,没有了这份稳定的工作就难以维持的家庭开支。最近社会经济不景气,许多企业和工厂都在普遍裁员,想要短时间内立即找到另一份工作显然可能性不大。
罗素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因为经常熬夜脸色变得蜡黄,眼角也长出几条清晰的纹路,还有得多上两层粉才能盖住的黑眼圈。一直以来罗素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漂亮的脸,现在她仅剩颜值资本也大打折扣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烫过头发、买新衣服化妆品。
周见明喝的醉醺醺地打开家门,他已经一周没回家洗澡换衣服了,身上一股食物变质的味道加上酒味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大白天的罗素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见明还开门一看愣神了片刻,他眼神迷离,脚步踉跄扶着门把站定,指着罗素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嗝——”浓烈的酒气熏天,周见明这才舒畅地摸了摸肚子,疑惑她怎么不去上班,说话大着舌头问: “你怎么在家?”
罗素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周见明也摆手不在意,从门口到卧室走得东倒西歪。
眼看周见明走到床前就要倒头大睡,罗素再也坐不住,她叉腰瞪着眼,拔高声音喊道: “周见明,你不洗澡别睡我的床!”
喝了一个通宵的周见明只想睡觉,根本什么都不管不顾,就连外套、鞋也没脱,往床上一躺就睡着了。
罗素看着床上的男人,那双不知道沾到什么脏东西的鞋子压在她新换的被单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与愤怒瞬间直冲脑门。
“我嫁的什么男人!什么男人!跟下水道里肮脏的臭虫有什么区别?”
怒气憋红的双眼掺着血丝,眼池里不断涌出泪水从眼眶流泻而出,捏紧的拳头指甲扎进手心里,罗素却已经察觉不到疼痛。
都怪她当初见钱眼开才见了一面就答应嫁给周见明,也要不是因为那件事,不然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选择嫁人。
现在的一切,她没有办法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托以前一起打麻将的朋友的介绍,罗素在花店找到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也能勉强养家糊口。
最近周见明一反常态,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回家吃饭,周重越与他本来就不亲近,周见明平时对罗素的态度尖酸又刻薄,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又上他总是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开口便是满口脏话,导致周重越内心对他一直有抵触。
碗里的米饭都快要被周重越扒干净了,他光往嘴里塞白饭不敢伸手去夹菜,周见明在旁边已经几次明里暗里用眼神打量他了,偶尔还停下吃饭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像是在想什么。
“你老看儿子干嘛?”罗素看周见明已经愣神了几分钟,伸手周重越夹了一块鸡翅,皱着眉头不满道。
周见明收回视线,一听这话,气得两眼一瞪: “是老子的种,那老子还看不得了?”
罗素心里一咯噔,像是平静的湖面丢进一块石头激起水花四溅,但她紧张的情绪面上却不显露出来,低眉笑着说: “没说不能看,只是你有点吓到小越了。”
“哦,我能吓他?我是他亲爹他怕我。”周见明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这不你平时不怎么在家,和孩子也不接触,小越怕你不是正常的吗?看人家父母出差三个月回来就感觉与孩子都生分了呢。”
周见明没再说话,低着头眼睛转悠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