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商
“许久没见过这般场景了,若不是你在旁边,我还当是在炼狱中。”秋暝感叹道。
因为亡者识海的一些禁制,两人并没有进院子,周围也没什么高处,于是便选了院子外的竹子,轻飘飘的立在上头。
风辞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朱老四心性还算良善,若不是朱小七被残害,他死后不应该化为厉鬼的。”
秋暝点点头。
清风起,温柔的掀起两人的衣角,竹枝微晃,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轮白月挂在两人身后,竟是一幅浪漫景象。
风辞鼻子微动,皱眉道:“臭臭的。”
秋暝闻言也抽了抽鼻子,淡淡道:“许是院子里传来的血腥气。”
风辞摇头,“是你身上的味道。”
秋暝震惊了,他臭?他臭?他臭吗?
他镇定的尴尬一笑,“你肯定闻错了,我挺爱洗澡的,呵呵。”
话虽如此,他还是偷偷侧过身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一闻还真闻到一股汗臭味,他这才想起这身衣服是捡农家汉子穿过准备要洗的......
“该出去了。”
正想着要如何避免尴尬的秋暝还没听清她说什么,就被她从背后推了一把。
地上开始冒起雾气,毫无防备的秋暝就被她这么推了下去。
......
盘坐在尸房里的两人浑身一震,神魂霎时归位。周围红光一闪,组成六芒星的红丝飞回风辞腕间的红绳中。
两人缓缓睁眼,视线刚一对上就听见角落里传来一阵呕吐声。
陈耀祖扶着墙,埋着头吐出一堆秽物。
那味道实在难闻,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用袖子遮住了口鼻。
“你做甚呕得这么厉害?”秋暝问。
陈耀祖还吐着,但也抽空指了指另一头墙角。
两人顺着看过去,就见白巡察和赵县令已经晕倒在地。
秋暝立马明白过来,他们肯定没听警告,跟着入了识海。
陈耀祖吐完,哭丧着脸道:“两位大人先前还好,后来见你俩久不出来,趁我不注意就踏进了这些红线中,我急忙去拦,也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跟着眼前一花......呕......我就看到了......呕......”
秋暝扶额,他和风辞居阵中,可观全局,但陈耀祖他们显然是擅自触碰到了亡者视线,亲生体验了一把他们的死亡经过。
陈耀祖没和另外两位一样倒下,还算有几分胆量。
风辞蹲下身瞧着两个老头儿苍白的脸,毫无留情的给了每人一个脑瓜崩儿,也不知道是太痛还是别的什么,两人悠悠转醒。
初时,两人还懵了一会儿,下一瞬像是想起自己经历了什么,相视一眼就惊叫了起来。
“啊啊啊——”
“啊啊啊——”
由于叫得太大声,在外久候的护卫统领和吴天等人立马就冲了进来。
两位大人现在脆弱得很,他们冲进来的响动太大,又吓到了两人。
“啊啊啊——”
“啊啊啊——”
众人:“......”
整个县衙已经在两位大人的要求下灯火通明,秋暝本想让他俩休息好后说案子的事,但经过那一番惊吓,他们哪里睡得着,更想待在明亮且人多的地方。
于是乎,秋暝、风辞还有陈耀祖又一起在正堂落座。
下人送上热茶,两位大人急忙想喝,可连端茶碗的手都是抖的。
秋暝看了眼单独坐在对面的风辞,心道她肯定是嫌弃自己和陈耀祖,毕竟他俩身上的味道差不多汗臭,而陈耀祖刚才还吐过,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嫌弃起陈耀祖来,不动声色的挪了下屁股,隔了一个位置坐在。
赵县令喝下一盏热茶,肠胃暖过后,又打了个嗝,白巡察听到后,竟有点反胃。
“本官年近半百,见过的稀奇事不知几何,但今晚之体会,倒是头一次。”在沉默半晌后,白巡察终于开了口。
赵县令也连连点头,“下官也是如此啊。”
“此等骇事,闻所未闻,要不是两位仙师,怕是永远也破不了案了。”
赵县令也连连点头,“下官也这么认为。”
白巡察白了他一眼,有点烦。
赵县令瞥见上官眼神,不自在的干笑一声,“下官是说,这案子竟是由他们自己造成的,那两只凶鬼......该如何是好啊。”
他说“凶鬼”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就怕引来什么。
白巡察顺了顺胡子,凝眉沉思,他在其他州府的时候,也是见过利用恶鬼之名行凶的,不过那些多是凶手故意为之,而这次是是实实在在的恶鬼行凶啊。
“本官还有些疑问,想要请教两位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