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驱鬼的小娘子
听她这话,好似和那书生的鬼魂攀谈过,围在店门口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点害怕,还有些好奇。
掌柜的听她语气稀松平常,像真的一样,刚想命人带路,就见吴天站在大堂里。
“哎呀,吴衙役!我还以为你走了呢!正好,这位仙师要去衙门报官呢!”掌柜的高声喊道。
吴天正为刚才的愣神懊恼,听到掌柜的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看过去,就见众人都在看他,那位娘子也是。
虽然她已经戴上了幕篱,但如芙蓉般的面容还印在他的脑海里。
吴天挺了挺胸膛走过去,像平日般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要报官?”
小娘子说道:“不是我,是那位书生的鬼魂。”
要是在平时,吴天早就将人当骗子给逮咯,但现在却耐心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他有什么冤屈?”
小娘子看了看周围,轻声道:“书生说,周围人多,让我不要当他们面说。”
听她这话,那书生的鬼魂好似就在身边似的,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后哄的一下就散开了。
掌柜的也有些害怕,但总归是好奇心作祟,离了两人几步远,支棱着耳朵偷听。
这回,那小娘子只当做没看到,依旧轻声道:“书生说,他本是和周家娘子相约私奔的,两人假装不认识先后投店入住,到了晚上在他房内相会,说到未来,皆是心中凄凄,最后竟不知是谁先说了殉情,两人脑子一热,就真这么做了,解了腰带就挂上了房梁......”
吴天接道:“这么说,后来那周娘子心生悔意,撇下书生跑了?”
小娘子点点头,“书生为表决心先上吊了,只是没想到周娘子还没踢凳子就受不了了。不仅如此,她自己不想死,也没想过找人来救救书生,说不定这样他也不用死了。”
吴天皱了皱眉,骂道:“如果是真的,这周娘子还真是薄情寡义。”
小娘子没多加表态,只淡淡问道:“你们可会将那周娘子抓起来?”
“额......”
吴天一噎,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这是鬼魂告状,是不是真的还未可知,而且就算是真的,这样子要如何定罪?
他想了想,说道:“这个还需上报县令大人做决断,娘子不如同我一起回县衙?”
小娘子还没回答,又听他含糊问道:“在下吴天,是县衙的衙役,不知娘子芳名?”
“我名风辞。”应答得十分大方。
“原来是风娘子......”
吴天说完,便无话可说了,一阵沉默。
风辞有些奇怪,“吴衙役不带路吗?我不认识去县衙的路。”
吴天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笑了笑,忙走下台阶,引路去了。
掌柜的在旁听了满耳,见两人走远,连忙唤来跑堂的,兴奋的催促道:“快去请个说书先生,就说我这儿有现成的故事,要请他说上一说!”
“好勒!”跑堂的应了一声,很是利索的跑去办事了。
去县衙的路上,风辞和吴天也没过多交谈。等到了目的地,吴天将她引到侧厅等候,自己则去禀报赵大人。
赵县令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巡察做准备,正是忙的时候,但也没忽视报案伸冤的,只不过听完吴天的叙述,怎么也不愿相信。虽说他也烧香拜教信天师,但到底没真眼看过,更何况鬼魂报官,何其荒唐。于是抛下一句,“要真是这样,你让那书生的鬼魂亲自击鼓申冤!”
吴天无法,只得将这话复述给风辞。
却没想到她竟然说道:“这倒也不是不行。”
“啊?”
吴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起身往外走。
他追上去,“风娘子这是上哪儿去?”
莫不是真的要将书生的鬼魂拉来击鼓申冤?!
风辞边走边说:“书生说,要是县令大人不给他做主,他就自己去找周家娘子要个说法。”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要去周家闹事。所以我现在要赶过去阻止他。”
吴天:“......”
“风娘子这是要步行过去?那周家在何处?”
“说是城西大户,走上半日也就到了。”
吴天无言,这还真的打算走过去了,听她语气倒是轻松,好似半日的脚程并不远似的。
“风娘子且慢,我找辆马车一起去吧,正好也查查这事是不是真的......额,我也不是不信你......只是......”
风辞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鬼魂也是会说谎的,查查真假更稳妥。”
周家果然是城西大户,一路上问问,很快就找到了周家黑漆大门,吴天上前扣响铜辅,很快就有家奴前来开门。
吴天自报家门后并未明说来意,只说有事需要见一见周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