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

尽管弥黛尔认为这样的现状是史昂一手造就的，可实际上，史昂并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么理想化……或者是极端化。毕竟圣域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中立的态度，具体事态会如何发展，还要取决于双方当事人的选择。

是雷文自己，公然撕毁了虚伪的面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称自己的决斗即将复刻神代屠龙的伟业——既然他都这么挑衅了，史昂还有什么理由不顺坡而下呢？

但是……

史昂看向面前单膝跪地的蓝发少年。后者圣衣加身，自始自终都闭着眼睛。这代的双子座性格里纠结的成分要远超上一代，心思深沉而忧郁，在很多事上不会轻易吐露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你不赞同我的做法，撒加。你的心情已经写在脸上了。”

“怎敢？”撒加连忙垂首：“只是我确实认为，圣域并不需要依靠这种方式来立威。毕竟弥黛尔并非圣斗士。”

“弥黛尔做错了事，这件事还是你发现的。”史昂没有错过撒加脸上的任何一层丝表情，他用手撑着头，慢悠悠地说道：

“我的确不想让她过多掺和这次圣战，但这次，我不过是针对她的任性收取相应的报酬罢了。”

撒加张了张嘴，沉默了一会儿后，他问道：

“那名魔术师敢这样放出话来。我想他应该是有所对策。您需要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监视他吗？”

史昂无奈地叹了口气，说。

“对策这种东西当然有，从一开始就有了。”

见撒加没有理解。史昂便上随从送上来一个柳木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捧貌似平平无奇的土壤。但在史昂注入小宇宙的瞬间，撒加就发现了，里面蕴含着不同于小宇宙的，某种不祥但结构微妙的力量。

“这是……”

“那名魔术师从踏入圣域的那一刻开始在这里的地脉布置某种术式，数日来一直忙于阵法构建，因为所干涉的层次和体系不同，外加上没被判定为有攻击性，你们大部分人都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史昂厌倦地冷哼一声，摆摆手让侍从退下。

“年轻人有备而来，他之所以敢放出那样的话，是因为他本来就有有所图谋，拥有某种针对龙种的手段吧。”

“既然如此……”既然如此危险，不就更不应该避免弥黛尔和雷文的见面了吗？撒加如是想到。

“危险那也是他们两人的事，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圣域保持中立。”

保持中立？到目前为止，圣域已经将雷文全部的筹码和情报收入囊中，诱导他陷入这样的一个绝境的同时，还将弥黛尔一并拉下水，置她于风险之中。

诚然，弥黛尔有错，雷文更是有着阴险恶毒的目的。但赌上两个人命运谋取利益的，在表面上置身事外的圣域一方，还能够认为自己的行事是光明磊落的吗？

史昂翻阅着桌上的文件，随口问道。

“你对此有意见吗？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现在说。”

“大人，您是如何看待弥黛尔姑娘的呢？”

如果她不是圣域的一份子，那她其实没有义务为圣域保持秘密。如果她是圣域的一份子，那通晓一切的教皇大人为什么任由这般事态的发生？

撒加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应该放任弥黛尔接受这次挑战。他希望史昂能收回成命，却又没有求情的立场。

“我不回答私人情感这一块，这涉及个人隐私了。”

史昂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打趣，他说：“再说了，我和她的事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你真要听的话，起码需要三天三夜。”

撒加没有接话，他不知道怎么接这种话。

“好吧，我知道，年轻人的心里总是有很多疑问，我当年也是如此。但我也有一个疑问。”史昂轻轻出了一口气，紫红色的眼睛倒映着少年的身影。

“撒加，你不是一直怀疑，弥黛尔可能是“邪恶”的一方吗？”

“她的过错应该加深了你的怀疑，那借这个机会试试她的品质，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值得犹豫的？”

撒加开口，声音沉闷：

“我不明白……这么做到底是不是正义之举。”

“撒加，我认为新一代黄金圣斗士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但有时候你把正义想的过于沉重了。”

史昂严肃地说道：“它会给你的内心带来沉重的负担——而你也已经感受到了，有时候，为了更大的正义，你不得不去牺牲一些东西。”

“……”

弥黛尔之前的担心不无道理。史昂想，这段时间对反对势力的清剿给撒加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冲击。一方面，他在手染鲜血的过程中越加执着于那宛如救命稻草般的“正义”，另一方面，他又陷入了正义与邪恶的区分中无法自拔。

考虑到双子座的宿命，撒加如今的状况的确隐藏着巨大风险。

毕竟，一名合格的当权者是无法追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