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8）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却不能同表兄一起。

这个月你同显允朝夕相处，落在显允眼里和外人眼里，你们都是一对......一对恋人。

若是显允求娶你，你又当如何呢？拒绝便是朝三暮四，水性杨花。接受则是被不爱的人裹挟困顿一生。

流言蜚语止于智者。可若是这蜚语流言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自己行为不端给人误解呢？

青青，我希望你自由自在，不受世间拘束。可我们毕竟生活在世间。就要遵循世间的法则。只有遵循世间的法则，我们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才能有真正的自由”。

炉火上的茶水呜呜作响，素娘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出神的小夭。

母亲的谆谆教诲让小夭陷入沉思，小夭突然想起了颛顼。哥哥后来的疯魔不惜杀了璟都要将她困住，是不是......想起他们此前二人的相处，眸色逐渐幽深。

遇到迷茫困顿时，习惯性握紧衣襟处的玉瓶。永不背弃的温暖让她放下了心防，忘记了对面的母亲，只当孤身独处。

坚定唯一、永不背弃、永不算计的爱，永远是世间最坚不可摧的利器，无论你的外壳多么强硬都能轻松劈开。

小夭无知无觉地用手去接娘亲的茶水，让胸口的玉瓶露出了苗头。

“青青这是什么”

素娘子伸手，还未触及便被小夭躲开，如珍宝般轻轻放回心口衣襟处。素娘子了然，她的女儿素来大方，她这个母亲轻扫一眼，女儿就屁颠屁颠的递给她，哪怕是再爱的美酒，再好的美食，都乐意同她分享。如今这般，该是那个让她即使毫无天赋，甚至可以说缺根筋，却仍未放弃，多年如一日的，日日苦练画技。那个人，应该对她非常重要。本着一颗拳拳爱女之心，素娘子想知道

“青青，是他送的么？”

望着小夭迷茫的眼神，素娘子极尽温柔，眼角眉梢的皱纹都荡漾着无限的包容，轻声软语地循循善诱着。

“你面肖你爹爹，生性却肖我，与那些琴棋书画没有一丝天赋，别人学一年便能学会的东西，我们可能要学十年。气跑了那么多夫子，你仍未放弃，日日勤加练习。是因为他么？”

“青青，你爱他，对么？”在小夭诧异的目光里盖棺定论，公布答案。

“娘亲，你怎么......”

“青青，你虽然不在我身边很多年。可你是娘亲最珍视的宝贝。你的一切娘亲都非常在意。能知道你的想法一点都不稀奇。青青，水滴石穿，娘亲相信，你可以将他画出来的。”

在这无限包容的母爱里，就像相柳给她留的大海，无拘无束，任她驰娉。小夭看着柔情似水的母亲，心念一动，半真半假的诉说着相柳，这是自他死后的53年的时光里，头一回对她人诉说

“娘亲，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了我好多次，他真的很好很好......”

开口的瞬间泪流满面，在娘亲殷殷目光地鼓励下，缓缓地继续道

“流浪大荒那些年，我被人欺凌，幸得他数次以命相救。他让我有力自保，有人相依，有处可去，一生安乐无忧，可他，可他......”

小夭心痛至极，无法再开口。仿佛口一开，就得认命，那个人永远的离开她了，再由不得她半丝幻想。

“他如你爹爹一样，对么？”

“他是为了我，娘亲，他是为了我。他为我做了许多许多我都不知道。我是个笨蛋，直到他不见了我才看清我自己，我才看清他。我辜负了他，娘亲，我与他见得最后一面的时候，用他教我的箭术射了他两箭，还说要跟他此生永不相见。”

“娘亲，我那是气话，我不是真心的。他惹我生气了。我不知道他真的再也再也见不着了。只留下一滩漆黑的焦土。这么多年，我连梦都梦不到他。娘亲，他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蠢！怪我笨！怪我薄情冷血......”

小夭抱着素娘子哭到几乎晕厥，良久，才轻轻传来带着哽咽的低喃：

“母亲，我好想他，真的真的好想。”

素娘子抱着她轻声安抚，她不知道他女儿与那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她能从女儿的零碎片语中知晓，那人定是极好之人，比起自己的夫君更胜。素娘子感激那人的以身相护，如此绚烂美好的人遇上是青青之幸。可作为个母亲，被这种美好到极致的人困了一生，私心里又不希望青青遇到他。一段失去的极致美景，犹如行走在悬崖峭壁观看美丽的昙花，花开绚丽，花谢后，每一步都如尖刀刺心，日日泣血，夜夜相思......

“娘亲，我过去并不是个好人，自私自利，薄情冷血。娘亲，你会对我失望么”

“娘亲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你不需要十全十美，你就是独一无二的”。

素娘子双手轻轻捧起女儿的脸颊，细细的为她拭去泪水。露出一双湿漉漉的无辜杏眼。犀利的凤眸无比坚定微光，无比郑重 。

“娘亲希望，你能爱自己，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