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深处（十）

若不杀了他们，我们便活不成。姬岑在心里说。

双方打杀起来。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姬岑不得不同时与几个人交战，疲于防御，根本不能主动攻击！

对方原本以为十四岁的女孩儿必然一击必杀，没想到姬岑剑法如此强悍凌厉，“铿锵”声中，同时拨开好几把剑。

远处，姬岑好像看到侍卫落马。不久前还在笑的人，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姬岑心头，被撞出了斑驳的、无法抹去的血痕。

“啊！！！——”

姬岑猛然发力，一把将面前几人连人带剑劈得向后，同时转手用力一砍！

蓝色的剑气如同鬼火，仿佛凄厉地叫喊着，冲向了姬岑身后的黑衣人！

剑气把那人扫下马，割开了他的衣服。

但是姬岑来不及思考，她一个凡人挥出这道剑气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她看见，那个黑衣人腰间的纹身。

一条黑色缠绕的蛇。隔得那么远，它好像还在冲姬岑恶毒地吐着信子。

久远的回忆像浪潮一般冲进姬岑的大脑，那些过去的，悲伤潮湿的碎片，纷纷像浪花一样拍打着她脑中防线。

那是，八年前的事了啊……

时光仿佛凝固，姬岑耳中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在冬日宫墙下撕心裂肺的哭声。远处有人急急赶来，但大雪如席，已经盖满她全身……

那是幼年的姬岑自己。

但是，时光并没有驻足。姬岑刹那间爆发出几乎濒死的力量，绝境中，她眼中只剩下仇恨和悲愤——

持久的战斗让她几乎力尽，她感觉到鼻中有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下。耳边不断传来惨烈的喊声，她知道暗卫也快不行了。

终于，有剑划穿了她的衣袖。接着是胸口、腿、背部。

一片混乱中姬岑从马上坠落，感到胸口晶石烫得可怕。

视线渐渐模糊，坠马的过程好像被拉长了……

我会死吗？姬岑有点绝望地想。

但是余光中，好像有黑色的雾逐渐地充斥在视线中，眼前的天空中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来了……

那是，龙么？

是你吗，姒泽？

这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姬岑喷出一口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蜃龙悲怒的鸣声，刹那间冲破了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