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行似的,”韩瑛不是很服气,“这些木板都是我哥弄到家里,然后我再一块块偷运进城里的,光刨木头就刨了大半个月,都快累死了。”
褚让继续低头削木头,嗯了一声,轻声说,“我不是内行,没做过门,确实不如你。”
韩瑛一愣,她忽然发现褚让似乎从来不跟人逞口舌之快。
“帮我拿着点。”褚让将削好的楔子塞到她手里,抬眸撞上她的眼,“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韩瑛憨笑着伸直掌心。
时间过得安静缓慢。
他先用刀别了两下完好的门闩座,发现也有松动,于是直接将旧的楔子扣了出来,又依次将削好的四根新的放进缺口,两下锤了进去,最后把门关上将门闩插好,拽了拽,说:“好了。”
这座小院子因为这扇门关了,变得逼仄寂静起来。
韩瑛见他让开一步,于是走上前去,上手拽了拽,生硬地说了句,“挺好的。”
“帮了你的忙,怎么报答我啊。”褚让的虎牙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你不是说举手之劳。”
“我是说举手之劳,你就真不跟我客套啊。”
韩瑛有些动摇,她上下打量褚让一眼,努力地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会剪头发,我自己的和我师父的头发都是我剪的,偶尔也帮我哥剪。”
“那就不必了,”褚让立刻摆了下手,一口回绝,转身拍拍这扇木门,“确实是举手之劳。我要去街上找个靠谱的师傅剪。”
“……”
“你就这么在家干呆着吗?”褚让手没停,从怀里拽出一方帕子,擦手中的刀,“要不要出去走走。”
“我浑身难受,缓两天吧。”
“行吧。”
两人的闲聊逐渐变得干巴巴的,褚让将刀收回刀鞘,又回头四处扫了眼这座院子,门修好了,他似乎没什么合适的借口再理所当然地待下去了。
他刚要开口做道别,就见韩瑛面色犹疑地问道:“那个,我还有事想问你,就是孔宇轩,他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他啊,他会在里头待一段时间。这件事按本朝律例办,他判个两年还是准的,”韩瑛吸了口气,褚让垂眸说,“不过他爹已经找上衙门了,我能使银子让他多遭点罪,他也能使银子将他宝贝儿子救出来。”
韩瑛的表情有个明显的起伏,刚刚燃起的一丝激动又被他最后一句话浇灭了,褚让看在眼里。
“你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其实这件事挺好办的,”褚让双臂悠哉地抱在胸前,昂首道,“我只要阉了他,他就没办法再来找你了,不只是你,日后许多人都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怎么样,想不想?”
褚让像是在引诱一般,“对这种人不能心慈手软,我若是想杀了他,做得干净点,他们一家子也就从世上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个报官的人都不会有。”他又向韩瑛靠近一步,“其实你也可以这样做。”
韩瑛仰起头,凝神注视着他悬在面前的目光,眉心微微皱起,听了这些话眸光之中没有分毫畏怯和惊讶。她并没有回话,似乎真的在聚精会神地思考。
褚让问她,“你会害怕吗?”
韩瑛摇头,“不怕。”
褚让笑了,“还挺有胆量,别是逞强框我呢吧。”
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柔软的栗色光泽,“害怕可以说,我不笑话你。”
韩瑛迎着那含笑的目光,眼神慢慢变得坚定,她偷偷攥了下拳头,已经不知是这辈子第几次说:“我没什么好怕的。”
褚让粲然道:“好。不过这件事暂时不着急,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他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蹲大狱不是那么好受的。”
潭城衙门的牢房年久失修,里里外外都破烂不堪,即便是到了冬天,靠近牢房的门也能闻到一股冲鼻子的酸臭味。
孔二蛋奄奄一息地平摊在干草堆上,衣衫褴褛,浑身是血和烂肉。
他昨日刚进来就被上了一遍刑具,牢里的狱卒下手没留余地,晚上又被关进立枷一整夜,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狱卒过来巡视他,只要发现他阖眼,就会有一盆凉水罩头浇下来,强迫他醒着。
夜里凉,他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再到第二日天色刚亮时,双眼紧闭,浑身结满了霜,俨然已经昏死过去了,
狱卒将他拖出来,扔进了一间单独的牢房中。
“小半个时辰之后就将他叫醒,”典狱长指了指墙上一排刑具,“试试边上那根新鞭子,皮肉抽开了之后,再蘸辣椒水,将昨日问过的问题再审一遍。”
他话音刚落,孔二蛋似有所感,眼睑颤动几下,用他滴水未进的嗓音,嘶哑道:“我没有做错事,我要找我爹……”
“还嘴硬!”狱卒大喝,“劝你赶快交代,我们也好走个流程,不然的话,你日子还长着呢,有你好受的。”
孔二蛋嘴一瘪,哭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