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杀神呢?”
“你怎么说话的,你们不出力,就靠我一个人筹谋,我能想那么周到吗?”韩老六不乐意了,手叉腰道,“还有你个小王八蛋,我这是为了谁,这不都是为了你和金玉吗?”
俗话说得好,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韩金龙对他爹的行动和态度,简直有一堆的苦豆子要往外倒。
“我还不出力啊?”
韩金龙一哂。
他话匣子彻底打开:“咱就说今年冬天的时候,你让我去她屋里坐着,坐一宿在那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她,说她在我在,她跑了我去顶,结果呢?”
他戏谑地冲他爹拍拍自己的大腿,竖了个大拇指,“人家一枪给我腿干穿了!”
韩金龙将毛巾又塞回他爹僵住的手掌,扭头拎起立在墙根的斧头,去院里劈柴,边走边说:“你可快歇歇吧,爹啊,别折腾了。”
那木桩立在柴堆前,他斧头挥下,木头垂直断裂,倒向互相看不顺眼的两边。
他又立了一根在身前,挥斧头之前又指了下大门的方向,调侃说:“要我说,往后咱家这大门都不用锁了,她从大门进出都算给咱面子,栅栏再高她也能跳出去,一跑跑好几天,我上哪给你抓去,你儿子有几条命够这么折腾。”
韩老六被韩金龙怼得天哑口,憋着气在原地手叉腰转了好几圈,又扯着脖子冲厨房喊:“孩儿他娘,你弄点好的,别寒碜了!”
溪峰山距离黄药村有几里地的路程,眼下山里逢秋,遍野树林大片大片红、黄、绿,交相辉映,画卷一般迷煞人眼。
他领着一队人在山路上纵马狂奔,绕着山路痛痛快快地跑了几大圈,秋风吹干背脊透出的汗,甚是畅快。
胡三跟在他后面放声大笑,弯弓挎在背上,时不时瞄准机会,去射被惊飞的鸽子,鲜少能射中一只。
鸽子坠地扑腾两下就没了生机,手下随即调转马头,去林子里捡回来再跟上队伍。
“褚让!走啊,去西边!”胡三策马追到他身侧,在风中大喊。
“那头没路,马跑不起来。”
“不跑马。”
褚让在马匹颠颤中,齿间露出笑:“那去干什么?摘果子?”
胡三指了指西面,“郑小东说,去年你没打死的那头母狼,这两日又出来了,去不去?”
褚让偏头斜了他一眼,刘海在额前飞扬起落,趁得少年意气。
他未置可否,似乎在斟酌。
潭城的百姓贯把溪峰山分成东西两面,众所周知,东面山路宽敞错杂,不过各条山路时不时就会从哪条阴沟里半路杀出几个剪径蟊贼,像耗子一样,仿佛会遁地之术,无孔不入,时常打着溪峰山的名号劫掠过路财物。
于是一般靠山吃山的百姓,都会避开这里,去西面。
西山野兽杂居,常年有野狼出没,一旦运气不好,遇上狼群,那可能就会一命归西。所以进山的人都会随身携带火把或者爆竹,必要的时候用来自保。
“改日吧,”褚让有力的臂膀稍稍勒紧缰绳,说,“今天就跑马。”
“怎么着,怕了?”胡三笑得放肆。
谈话间,马蹄渐渐慢了下来。
“怕你大爷,”褚让说,“这都快申时了,去一趟得多久能下来,早怎么不说。”
胡三唇边的胡子翘起,他见褚让停下后,顺着他的视线看远处五颜六色的山林,感慨道:
“这山里叶子黄得可真快,”胡三指向斜前方,“前几日走的时候这片儿还是绿的呢。”
马蹄原地踱步,他们在一处坡顶驻足。
“嗯。”褚让迎风道,“一天一个样。”
褚让算是实打实在山里长大的孩子,眉目中带着野,阔达不羁,不过小时候有他娘的管束教导,他身上还多了点端正自持的气度。
“城里也就住几天新鲜,时间久了真受不了,不如家里。”胡三皱着眉又说了一遍。
褚让看看他,笑了。
“潭城怎么你了,这话在褚宅你已经讲过一回了。”
“没有,诶对了,”他忽然记起了什么,“刘贵叫我给你带话,说薛家老大递帖子,他邀了一帮城里的富家少爷,想请你也去走动走动,还挺会来事儿,就约在咱家酒楼。”
“薛家?”
“对,薛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