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痛苦、纠结且无助。

然后，你听到他开口说话了——

“你……是天使么？”

你瞳孔地震。

他不仅有着跟廻向极其相似的声线，嘴巴里还不断冒出来跟涩泽差不多的神神叨叨的话。你想起廻向那温柔的口吻（指一边毫不犹豫地背刺你，一边说着感谢你的话），又想起当初涩泽在你面前说过，他曾有过一瞬，以为你是能够救赎他的天使。

但无论是廻向还是涩泽，最后都毫不犹豫地背刺了你。

你的表情变得扭曲起来了。你再一次告诉自己，白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眼前的这个白毛还仿佛廻向和涩泽的结合版本。

你陷入了复杂的纠结中，他却慢慢地朝你伸出了手。

“从来没有见过的颜色……好特别……”他神情恍惚地看着你，他问你，“你是来接我的么？我会上天堂么？”

在他快要碰到你的时候，你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他踉跄地摔倒在地上，应该是压到了伤口，却只是小小地呜呜了几声，就好像可怜巴巴的小猫咪一样。然而他倒下了，你也更加清楚地看到了他身上的那些伤痕，血几乎染红了他的衣物。

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了，只是朝你伸着手，在地上艰难地爬向你。他看起来如此努力，你也不再动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摸到了你的脚背，你明明没有穿鞋，可你看起来却像是踩在云上一样。

那一刻从他的脸上竟浮现出了天真的笑容，就像是心满意足的小孩子一样。

他说：“……好高兴，抓住你了。”

他趴在脏兮兮的地上抬起脸朝你露出笑容的时刻，你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为了虚无缥缈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而努力攀爬的那个你，比任何人都要努力、可怜。

你的心在那一瞬间变作了柔软的形状，你就像是希望有人能拥抱你、帮助你一样，抱住了对方。

落入你的怀抱之中，他就像是枕着棉花一样柔软。他心满意足地在你怀里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