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夜如流水过。

飞如光。

他脚下有熄灭过的烟头。

刚刚的话后是一阵沉默。

“昭南，我说我想你。”

钱央又重复了一遍，如果可以，他可真想重复一次又一次。

昭南低眸回首，摇头。

“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不是吗？”他的心如此急切，促使他说出这番话，“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一切。”

她的事业还需帮助，他也是十分愿意。

“钱央，我说过的，我不做三。”

这些年不做三的代价就是她没有跟任何人，除了钱央，她真的没有再跟过别人了。

“那我该怎么办呢，南南，你说我该怎么办。”他好像有些惶恐了，“我怎么办，你不能丢下我。”

他是她事业的垫脚石，是人生之路上的一条宽路，是这本该平庸一生中的那片辉煌。

“其实没有必要的，钱央。”她低头像看着自己长衣上的亮片，“父母之命大于天，我都不敢轻易跨越的横沟，更何况是你？”

她停顿，又说。

“我不会嘴硬说不需要你的帮助，钱央，相反，其实我还挺需要你的帮助，比如在夜晚加班时我总想，我回头给你服个软就好了，可是不行，我要是想立足，就必须靠自己。”

她嘴角一勾，便会是春中一颜。

“钱央，做三不会有出路的。”

说完，烟也尽了罢。

“可是南南，我好难过。”

她伸手握住他将落的右手，垂眸，在无名指上一吻，以示回应。

昭南，为什么吻右手？

因为那只手上没有戒指。

吻后，那只手掉落，他的眼中染上眼泪。

“钱央，爱情不是我人生的全部。”

“可南南，爱就是我人生的全部了。”

他一直看着她，像是将情绪传递。

“我今年26了，我之前跟你说我不打算结婚，不仅仅是因为我决定跟你，我还要事业和名利，钱央，我很贪心。”

“我可以帮你。”

心甘情愿，无需交换的帮。

贪心无需道歉，人之本能。

她转身没入夜，长衣上的白色亮片闪着璀璨，标注着又一次开始。

她的背影将走时，一声喊将她定在原地。

“南南！我送你。”

终于，回头看着他。

他还是如此，儒雅随和。

她坐在那辆车上，穿梭在街道中。

“最近怎么样，没了我……生活还好吗。”

“好，都挺好的。”

昭南垂眸看着手腕上的手镯，没有再看过他。

“南南。”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说，“我不好。”

昭南清楚，这些时候他总一个人，不再混迹灯红酒绿后，钱央也不会把心留给某样事物，他总固执的觉得自己是爱了。

“南南，不想我吗？”

她眼中参和着无以言表的情感，像是回应般，她抬头看向他，终于说：“钱央，你说得对，我很想你。”

可如果真的想，哪会想的是等会该怎么脱身呢。

车子停在小区门口，钱央问：“还住这儿啊？”

“这么多年，习惯了。”

昭南走上楼，身影流向那片夜中。

走前，她的神情恍惚，回头看，就看见他车窗大敞，眉眼尽是从前没有展露过的言情，这样的钱央，她没见过，但也不想见。

眉间那片片千言万语，最终只在一瞬，就消散。

……

回到宴会场门口时，程遥正和几个老总谈笑，言语间全都是些浪荡之话。

他看着程遥上了李郑的车，没有说话亦或阻拦，看了一会，就走了。

那女人是个有本事的，靠着手头资源干到现在，也真是厉害。

钱汝那么评价她，说她美色不足却难得的迷人，站在人群中，一眼就会知道这女人将来有一番大的事业。

果真如此。

……

到家之后，昭南疲惫的动了动筋骨，放下包躺在房间的床铺上。

手机的叮铛声传来，又是某先生的信息。

关于工作，她总难停下脚步。

她低头回复信息，看见床头林恬准备的却早已凉透的早点，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真是累坏了。

桌子上放着三天前没喝完的水，杂乱的文件铺在地上，小沙发上是几天前工作室新出的杂志，唯一算整齐的只有几份没签的合同。

珠宝首饰也是那样的，无论是昭南自己的，还是钱央送的，都是一样摆放着的。

林恬最近总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