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眼前的男子衣饰华贵、相貌清俊,生了一双多情桃花眼,但在荆筱羽看来,分明是薄情寡义的长相。
这竟是那个与原身约定终身、私奔出逃却半路将她抛下的负心汉。
好好一位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沦为乞丐,活活饿死,恐怕至死都在念着他!
“是你?”
鸿礼认出她来,眉心一展,随即露出一丝轻笑:“听说兰珂圣子以成婚为由救下一位中原女子,不想竟是我扔在中原的破鞋。”
荆筱羽一拳上去,当场将他嘴角揍出血:“败类!”
她可是有着烈日曝晒下在勘探现场搬文物的力气,虽然原身这身体弱了一些,那也只是打了个8折。
今日她就要为原身报仇!
几个结实的巴掌扇上去,手肘、拳头、飞踢,一套猝不及防的组合拳下来,大祭司鸿礼的帅脸很快肿成猪头。
他蹲在地上捂住脸,指缝里露出的眼睛惊愕而不敢置信。
这还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温言软语的荆家大小姐?
分明是市井泼妇!
圣子的新婚夫人暴打大祭司的事迹迅速传遍苗疆,听闻二人还有情感瓜葛,难怪她从中原追至苗疆,竟是一番痴心。
荆筱羽中原奸细的身份不攻自破。
兰珂来提人时就见少女如炸毛的猫哈气,临走还狠狠给了鸿礼一脚。
“站住。”鼻青脸肿的男子吃痛爬起,“兰珂,你的女人把我打成这样,就想这么算了?真当这苗疆是你一言堂,可堪只手遮天了吗!”
荆筱羽拳头一硬,却被身边人拉住。
兰珂全未理睬,鸦羽般浓密漂亮的眼睫垂落,细细打量她,而后抬手理了一理她有些乱了的头发:“可有受伤?”
荆筱羽摇头:“打这么个败类,不至于。”
兰珂点点头,很是自然地牵过她的手,看向气急败坏的鸿礼:
“筱羽向来柔顺娇弱,我还未问大祭司做了何等失礼之事,激她恼恨至此。”
“的确,是大祭司先恶言相向,才动起手来的……”围观群众低声窃语。
“是啊是啊,好像还抛弃人家在先,害人家姑娘差点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真是人面兽心……”
鸿礼万万没想到,向来护短排外的苗寨子民竟这般向着一个外人,气极却是一时无从辩驳。
兰珂听了一圈,心中有了数。
“筱羽年纪尚小,过去识人不清也是有的。我却是不知大祭司闲散至此,放着寨中事务不管,竟瞒着众人只身深入中原腹地。恐怕不只为了哄骗小姑娘?”
鸿礼的脸绿得像吞了苍蝇。
“他手里还有不少中原物件,既偷了我的,想必还有旁人的。”荆筱羽一本正经地煽风点火,做足了狐假虎威的气势。
那少年圣子嗓音愈发沁冷:“大长老一力荐你执掌这大祭司之位,想必如今也该想想,如何向我、向苗疆同族解释这事了。”
他拉着荆筱羽扬长而去,留下鼻青脸肿的鸿礼风中凌乱。
这两口子一个打他,一个骂他。
居然还要告状!
*
刚成婚就打架斗殴,荆筱羽没等来想象中的苛责,等来一堆金锭。
闪闪发光的几枚,包在软布里露出一角摆在桌上,旁边摆着她那套叠好的大红喜服和红雀簪。
兰珂居然把被巡守队拿走的东西还给她了!
“你没什么想问的?”
她抱着阔别数日的宝贝金子,十分心虚地瞄一眼兰珂。
他倒没理会那堆金锭,目光落在那件大红喜服上:“你待他是真情。”
初见时,一无所有衣衫褴褛闯入苗疆的小姑娘,身上珍藏一般收着这身喜服和定情信物,可见情真意切。
荆筱羽只觉得脑壳疼。
这很难解释。
“打算怎么处理?”
默了一会儿,他又问。
荆筱羽想了一想,这喜服织金描银,可价格不菲,等她有朝一日回到中原,拿去当了换钱也是好的。
“自然要好好收起来。”
她找了个柜子把喜服和红雀簪小心翼翼地放好,上锁,金锭则揣进怀里,准备换个更隐秘的地方藏。
兰珂默默看着她那珍而重之的动作,心想,世人所言不假。
“打是亲骂是爱”的道理竟是真的。
虽然他不太理解,但荆筱羽的确一边恨到殴打对方,一边仍珍重与其相关的物品。
他不明白,也并不想深究,自幼时种下圣蛊、接任苗疆圣子的身份承下重担,情爱之事于他便是缥缈之物了。
他不能感同身受地理解荆筱羽的行为,却能理解她这么做出于“真爱”。
完全不知自己的行为造成多大误会的荆筱羽正喜滋滋地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