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尽时
长夏无尽时。
具象化的热浪在空中翻腾,一切都厌仄仄地,禁不住高温蔫巴的植被,还有同样蔫头蔫脑的人。
“凉川同学。”有人边叫她边敲了下她的课桌。
暮夏这才从窗外收回视线回神,疑惑地看向站在面前的班长,“怎么了班长?”
班长兼英语课代表的长谷川无奈,合着这姑娘人在教室,心完全不在嘛,一句话都没听到,他只好又重复一遍,“昨天的英语试卷该交了,还有,音乐组的浅仓老师让你有空去找她一趟。”
暮夏说了声抱歉,从书包里找出昨天的试卷交给长谷川,整个人又立马陷入了无精打采的萎靡状态,这让班长不得不出于同学道义关心两句,“凉川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感觉最近你一直不在状态。”
“没有,谢谢班长的关心。”暮夏闻言扯动嘴脸露出个笑容,温温和和地搪塞过去。
恰逢上课铃响,暮夏轻拍脸颊,将脑海里的思绪甩出去,然后掏出本节课要用的课本,认真听讲起来,课到中途,从她左边传来一张纸条,暮夏侧头,切原一边预防被老师发现,一边指了指那张纸条。
“小夏,放学去看网球部的训练吗?今天有仁王前辈和部长的对练哦。”
看到某人名字就心烦的少女立马提笔,刷刷两下后将纸条扔回给自己同桌,切原收到一个大大的No后缀着三个感叹号,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迎面遇上柳生两人的时候,暮夏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但内心再抓狂,面上依旧淡淡地朝二人点头致意。
“小夏,”柳生比吕士朝她点头后表达了自己的关心,“胳膊怎么样了?”
“正在恢复中,无大碍了。”暮夏笑着回答,眼神不由自主地滑到柳生身后半步远的少年身上,仁王双手插兜整个人懒懒散散地,他的视线不在这里,似乎只是在单纯等他们说完话。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暮夏心里有如咬了口未成熟的芒果,又酸又涩,但少女向来善于掩藏自己,一切情绪都被她藏于浅淡的笑容之下,微笑着拒绝柳生一起去天台吃午餐的邀请,暮夏三步并作两步赶去和佳奈回合。
她离开的太快,自然没看到仁王从身后追逐着她的背影,少年人目光里盛满未语的关切热望,只沉默地以眸光描摹那倩影。
见搭档这副受情伤的模样,柳生推了下眼镜,看来潇洒自在的欺诈师终究是栽到名为凉川暮夏的坑里是再也爬不起来喽,他轻拍仁王的肩膀,“小情侣吵架怎么能把气氛搞得这么僵?”
无愧于欺诈师之名,仁王少年收回视线后整个人又恢复成日常懒散的模样,他搭上自家好搭档的肩膀,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puri~能三言两语说清楚的东西怎么能叫爱情呢,你说是吧搭档。”
柳生迅速甩开仁王的胳膊说了声无聊,迈动长腿向天台走去,仁王落后几步,回头,教学楼走廊人来人往,只是再无那个熟悉的背影。
他们之间,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又处处都是问题。
那天从东京回到神奈川,暮夏说不出来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样,她知晓了仁王的旧日过去,也不再去躲避,她选择去相信,但在那之前,她还是想听自己男朋友亲自解释一番,她在家等了许久,久到暮霭沉沉,她支撑不住困意在沙发上睡去。
仁王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少女蜷缩在布艺沙发上,墨发散落遮住大半侧颜,天光逐帧暗淡,残存的暮色从玻璃窗中穿过,为少女镀上一层金粉,仁王轻手轻脚走近蹲下来,静静地注视着两天一夜未见的暮夏。
良久,他伸手替她将那缕发丝挽到耳后,以目光安静勾勒心上人的脸庞,面上向来挂满漫不经心的少年此刻眸光宛如春江水,潋滟流芳,仁王的目光太过炙热,暮夏睁开眼的一瞬间,直直撞进他的眼底。
可真漂亮啊,绀琉璃色铺陈出的美丽桃花眼轻易就诱得人沉迷其中,面对如此美色,暮夏好不容易才清醒。
“雅治。”
“夏夏。”
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沉默,这间隙,暮夏坐起来,脖子上的伤痕就呈现在仁王面前,仁王目光一紧,继而又注意到她胳膊上的那些擦伤。
“对不起夏夏,我昨天……”仁王停顿,不知该做何解释,夏夏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这件事,“是我不好。”
暮夏浅笑,凑近仁王,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昨天医生给我换石膏的时候,我真挺害怕的,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要是在就好了。”
更深层地愧疚扑向仁王的心头,他这个男朋友确实失职了,他开口,“那群人已经得到学校的处分了,仁王家和凉川家也不会放过黑里奈绪。”
暮夏点头,开口却是另外的回答,“雅治,其实我昨天见到你了。”仁王还来不及惊讶,就听见暮夏继续补充,“在东京市里综合医院。”
仁王如同受到当头棒喝,他从想过隐瞒暮夏,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