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商越国,贡礼奉上。”
“氐羌国,贡礼奉上。”
随着太监声落,一箱箱的贡品被抬了上来,分别放在了各国的两端小亭,一望去颇为壮观,从数量上目测,谁都看得出这一次依旧是氐羌国更为丰富些,即使今年少了药蜀国,却似乎并无太大影响。
社稷台与大殷国同寿,历来的开贡大典都在此举办,因是国宴,三宫六院,官家女眷皆不能到场,因此人来人往大都是男子。台上皇亲贵胄,名门望族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台下各门各派谈笑言欢,热闹极了。
席间乐师吹笛弄弦,舞娘衣裙翻飞,台下一些就没什么见识的小门派当即就鼓起了掌,一曲终了,台上众人早已熟练的准备好敬酒的说词,一人正要起身恭维说几句场面话,正这当,伴随着一声鼓敲,宾客们不解的看过去。
台中舞姬乐师不见,站上了两位男子,皆是一身紧身短打的穿着,其中一人更是让人不陌生,席间悄声窃窃私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皇帝盛翊泽站起身来开口;“今日大喜日子,往夕大典都是丝竹俗乐,朕想着诸位也看腻了,今年就看点新颖的花样。”
这一出闹得席上宾客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目目相觑。
“什么新鲜的?”
说话的人是商翩之——商越国皇帝,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液,感兴趣的看着站在舞台上的姬洛白,眼神很是锋利,侵略性极强,被盯住的姬洛白只觉像是被一只毒蛇伸着舌头黏住了一般,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一旁的兰允也不遑多让,追问道:“大殷皇帝,你可别带吊人胃口了?”
盛翊泽却笑道:“且不急,今日主要有一事想要让在座的人当个见证。我大殷国姬将军,从十六岁领兵除寇消匪,到如今已至三军之首,为大殷鞠躬尽瘁,一直未曾懈怠,朕十分敬佩,然在此次班师回朝途中却突然失力坠马,回朝后又休了好久的病期,这让朕不由唏嘘,统领几千万将士不是易事,姬将军毕竟年岁见长,便想着不如让人分担一二,借着开贡大典的东风,正好让他与今年的武状元比划比划,点到为止,若是赢了,自当是将军老当益壮,战无不胜,可继续保大殷江山万古长青,若是输了,朕特赐爵位,享高官厚禄,以后安心养病,让葛次尔承了元帅之位,统领三军,为将军分忧。
”
盛翊泽这话一出,台上的人脸色都精彩起来,姬洛白失足坠马一事他们皆未曾耳闻。
众人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抛开这个不谈,且就说授功赐爵,谁不知道,这不过是徒有虚名,有什么名分不重要,这明晃晃的是要效仿先人杯酒释兵权的做派,台上旧派的官员一个个的脸黑的跟锅底,齐齐起身否决,新派的同样效仿,一时间唇枪舌剑,你来我挡,竟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其他两国坐在一旁坐山观虎斗,看的好不乐哉!底下的江湖门派也人心浮动,心里的算盘打的哗啦响,盼着大典结束后攀附上那个权贵,享受荣华。
兰允晃晃杯中的清酒,嘴角勾了勾,望向站在自己身侧面无表情的怀若竹,心情颇为愉悦,这趟大殷他真是来得太对了,不止找到了人,现在还能看这一出大戏。
姬洛白的心狠狠地一跳,他失足一事瞒得极其隐蔽,军中将士自来和他关系紧密,不会胡言,虽怀疑过盛翊泽,然却从未证实,现在一看,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这毒......是怎么下的呢?等等,姬洛白眼里一冷,一道佝偻着腰身,手心挂着一个深疤的人映入脑海。
葛次尔上前走了几步,朝台上拱手作揖,回首又随意的对着姬洛白弯腰参了个礼,语气张狂道:“臣葛次尔,今年的武状元,姬将军赐教。”
就在这时,舞台两旁的铜鼓不敲而响,众人随之望过去,一道小黑影越过万千瞩目又狠敲了一声,紧接着落地——竟是一颗青枣。
这声巨响像是棒槌击在人心里头似的,不由得也跟着抖了抖,姬洛白见众人终于安静下来,把手中剩下的一个青枣又揣回兜里,不理面前人的挑衅,朝台上朗声道:“皇上说得有理,三军统帅乃国之定海神针,自当不能出差错,不过,班师途中摔马以至回朝休憩许久一事,臣竟不知会惹得皇上如此愧责,实因只是战场乏累,在此臣多谢皇上关切。”
他说着,紧了紧手上的的臂缚,终于不再无视身旁之人,正对着葛次尔,敛目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本就是好事,我自来爱才,葛大人若是能赢了,三军虎符让出有什么要紧,总归都是为了大殷江山,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军营里,有没有资质向来是以拳头说了算,不知葛大人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盛翊泽闻言眉头一皱,见他神态放松,也不知是故作胆色还是真的有把握,转念一想,吃了那东西,怎么可能还能运功,只当虚张声势了,又放下心来静看两人对峙。
葛次尔哈哈大笑,凑近低声说道:“姬将军何必将话说得这么绝对,若是今日输于在下,岂非是下了台,在三军将士面前再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