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
虽然这梦并不代表什么,但也是提醒了许诚阳,他的母亲,的确不是什么开明的婆婆,在他的印象里,母亲这个角色,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许诚阳的母亲姓陈,是一位资深高中数学教师,她平日里听到最多的称呼是:陈老师。
其实陈老师和甜点的妈妈有很多相似之处,却又大不相同。相似在于,同样是当代事业批母亲,作为一名优秀的高中数学教师,陈老师的教学方式严肃、针对性强,她教的都是年级里出类拔萃的尖子生,常年带理科重点班的数学,还当过几年班主任。带过的学生出过省状元、竞赛保送生等优生中的优生,凤凰届的凤凰,所谓“严师出高徒”在陈老师的身上完美的体验,许诚阳是独生子,陈老师在教育自己的儿子上更是煞费苦心,幼儿园、小学、初中的许诚阳是陈老师最骄傲并且拿得出手的作品。
可儿子又不是她的附属品,他也有自己的爱好和想法,他爱跳舞,爱舞台,想抛弃文化课,一心扎入舞台,陈老师当然不会同意。初三那年,母子俩大吵了一架,最终在许诚阳的父亲的调解下,许诚阳开始舞蹈和文化课一起学,看看能不能以艺术生的身份考大学。
即使是那样,陈女士对学舞蹈还是有一些刻板印象,并没有支持许诚阳的这一项爱好,并且思想不会更改,那些老一辈的长辈的想法是永远都左右不了的,也劝不动。为此许诚阳除了感到无奈,想的办法只能是在自己成年后,离家远点儿。
在许诚阳的认知中,他的母亲陈女士就是这样一位严厉、旧思想、十分苛刻、倔强的人。她对自己的儿子都如此,更何况对未来儿媳妇或者他女朋友。虽说他一定会站在女朋友这边,但怕是他也应付不了如此严苛的灭绝师太吧。
太可怕了。
甜点过两天要回姥姥家给姥爷上坟了,她买好了车票回C市,早上去,晚上回来,第二天还要继续上班。她这两天的心情时好时坏,也会根着手机短视频里的段子笑,该吃吃该喝喝,该上班上班,生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偶尔会盯着某处发呆,然后突然就想姥爷了,红了眼眶,叹声气,再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原来这就是思念一个人时的样子,悄无声息的,却时刻发生着。
她有时会盯着一束鲜花,想到姥爷喜欢,却再也没机会带他去各种花园里看花,有时会忽然想起小时候的场景,她会突然毫无预兆的,去想姥爷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模糊,甜点的泪滴,就越掉越大。
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会儿就能和平时一样,她能继续工作,或是继续做她原本在想的,在做的事。
这点其实有一次吃饭的时候,许诚阳注意到了,一开始还吓一跳,后来他便也不去打扰她,默默的等她把这劲儿缓过去,然后地给她纸巾缓缓。
甜点启程了,一早六点不到就出发了,到那时,所有亲戚朋友都在家门口,屋里摆着姥爷的相片,桌上放着贡品,泪水竟止住了,她不能哭,要好好的和姥爷聊会儿天。她跪在那,看着一把火烧走了他们大人说要带给姥爷的东西,火很旺,辣的眼睛疼。
从憩园回来,送去那些亲友,回到姥姥家,甜点问表姐,“在姥爷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们会忽然间,就突然想起姥爷吗?”
“会。”表姐说,平日里不敢和母亲提起,怕她们伤心,但会在洗澡的时候,眼泪和洗澡的水一起流在脸上。甜点也是,会在半夜忽然想起这些,然后在被子里偷偷的哭,但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过一会儿,这些情绪就像长了腿似的自然而然的溜走,一点痕迹都没有。
“那是姥爷心疼我们,不忍心看我们难过,所以找了别的事情,压下我们对他的思念。”
傍晚甜点随着父母回到C市,但她一会儿还要坐高铁回到B市,明早还要上班。甜父甜母一起把她送到高铁站,路上,甜母说,“等你下次回来,咱们再和老张家聚一聚,你李阿姨说好久没见你了,行吗?”
“不行也得行啊。”甜点小声嘟哝着,随后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高铁站到了,甜点拿着行李冲父母挥挥手,和他们告别。
该怎么和父母说自己其实有喜欢的人了呢?甜点在高铁上想。主要,许诚阳是外地的男孩子,这一点父母就很难同意了。他这个身高和样貌都是极好的,但她很担心甜母说,“那帅的不一定就是靠谱的,越帅花花肠子越是多得很呢。”许诚阳成绩好,学历也比她高,还才艺多多,又怎么不会被喜欢呢?可那只是自己的爱好,父母的审美又不一样。而且最关键的,他再好,她也只是喜欢人家,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
“人家这么优秀,怎么可能看上你。”到时候甜母肯定是这句话拿来嘲讽,她都已经习惯了。
回到B市,一天精疲力尽的甜点早早的就睡着了,这一天她的心情很低落,但这并不影响她睡觉,只不过,她没吃饭就睡着了。
“甜点,点点,醒醒。”
再次睁眼时,是许城阳放大的面孔,他蹲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