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你来。”若兰招呼他进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阿吉开口叫姐，若兰没觉得不妥。素和提过几次，非主非仆的，这般称呼不合适，说了阿吉多次，无奈这小子天生反骨，眼里只有若兰，谁人话也不理会。日子久了，素和也只得干瞪眼。

“这个萃珍楼确实门堪罗雀，根本无法跟旁边的东来顺相提并论啊。这么说吧，来十人就有八人冲着东来顺去。姐，这萃珍楼老板咋想的？”

“别的我不知，想银子肯定不差。人呢，打听出了没？”

“我估摸着跟一个人有关系，也说不好。”阿吉搓着头，也不很确定。

“怎么说？”

“按道理讲，宾客盈门，掌柜伙计迎来送往很正常，奇就奇在每次这位公子来的时候，掌柜的态度很谦和，不像对待客人，”阿吉略微顿了顿，若兰看他一眼，“像是对东家。”

“此人几时来？”

“见月两回，月当中、月末各一回。月中这次我亲眼见他来过，姐，五日后便是月末了。”

若兰点头。这便对起来了，萃珍楼是个二世祖玩票性质的酒楼。还不算败到家门口，至少知道亲自收银子。

阿吉坐在下侧，倚着车壁，身形见长。若兰道，“一班小兄弟跟着你几年了，莫要亏了他们。我让灵安找了个小院，改天领你去看看。等赚了钱你再给他们换个二进的。”

阿吉何尝不知这是若兰对自己好，心中感动却不诉诸在言语中，只嗯了一声道，“我听姐的。”

管家周方到底忌讳着六奶奶是老夫人最称心之人，回来思来想去，又去了六奶奶跟前，给举荐了个人，说此人是行家里手，六奶奶看能用得上不？

周方前后相差一日，态度两变，若兰只让春桃伺候得更加殷勤。周管家辞出玉景轩时，若兰特意嘱咐素和给带上自己新做的点心。周管家笑着接下了。

不便得罪之余还得表示自己心意，所以举荐的人手，想来不差。只是没想到的是被举荐之人是冯有林，东来顺的掌柜。知道周方是表示相助之心，可没想到请来的是尊大神。

如果这样的人肯来效力，那是相当得力了。可周管家走后，灵安未见得若兰多欣喜。灵安问道，“姑娘认为此人不妥吗？”

若兰道，“这个周方倒是有意思，说帮忙吧，确实帮了大忙，说不帮忙吧，这冯有林怎么用却是个问题，烫手山芋。”

现在高兴确实为时尚早，灵安道，“撬人家墙角，外人不知道内情，传来传去终归不好听。”

倒不是顾忌着旁人。东来顺生意如日中天，他好么样的寻什么下家呢？若兰忽然想到刚才周方的一句话，笑意吟吟。“这只老狐狸。”

灵安疑惑地看着姑娘，若兰看着她笑着道，“咱俩啊也忒心急了，人家何曾说要辞了东来顺了？拜佛得烧香，咱这啥都没准备呢。”

周方得了若兰的授意，当时就约好了冯有林。第二日巳时正刻，阿吉出门仍未归，门房上小厮就呈上了冯掌柜的帖子。灵安接了过去，若兰传下话让人迎到西花厅。

冯有林打理东来顺的酒楼生意，接触到的高门显贵海了去，对汴京女眷并不陌生，见过几面京府上的王大娘子。讲实话，对最小的庶女京若兰没有印象，以往陪在王大娘子身旁的是她的嫡女儿。

三十年河东河西，谁能想到小庶女一朝飞上枝头，摇身一变成了沈府六奶奶呢。冯有林心中感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沈府珍花异草，飞檐青瓦，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冯有林知道这些达官贵人府邸规矩大，不好做那闲情雅致左顾右看，只跟着门房小厮一直走到了六爷所住的玉景轩。

被侍女迎着进了西花厅，坐下停顿没多久，就听见罗绮轻挪泠泠响，冯有林便知是六奶奶出来了，随即站起身。

“六奶奶，周管家叫我来看你。”

若兰很是客气，语笑嫣然，“不错，请冯掌柜坐下说话。”冯有林不敢造次，斜着身子在下方一张椅子上坐下。若兰隔着红漆花腿方桌在上首相陪。

“冯掌柜府上哪里？”

“大名府。”

“好地方，”若兰感兴趣地说，“我幼时随祖母去过。”

两人品着茗香几盏谈起了大名府的风土人情，由大名府谈到卫州，再谈荥阳，津津有味，谈兴甚浓。若兰不提别的，冯有林也不岔开话题。好似多年老友，一别经年，再次相见一时有说不完的话。

若兰对冯有林知之甚少，若是无意帮衬，那这次见面就只有“虚心”请教这么简单。周方所说的能不能用的上，也就仅限于人家提供点专业知识了。

“冯掌柜在汴京多年，家里人住在内城还是外城？”

“还在大名府。”

“怎么不接了来呢？”

“汴京房价颇高，冯某尚无力量。”

“靠你一人，家累确实比较重。”

“是啊，在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