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成的崩溃一天
吴春成不为所动,目光直刺后面的钱梅,冷声质问道:“你看上了这个小白脸?”
钱梅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讶然问道:“春成哥,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样子,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奶奶他们非要我……”
说着说着她眼圈红了,嗓子梗咽,竟说不出话来。
“你就这么听话?是不是她们要你结婚,你就二话不说地跟这个小白脸结婚?”
对钱梅的泫然若泣,吴春成置若罔闻,他的心头此刻充满了愤怒,一种由心爱之人背叛产生的怒火,急需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来让身心稍稍松快点。
“不会的,她们不会这样,我也不会这样!”钱梅一边念叨,一边狠命摇头,像是自我安慰,又像是不能接受预想中的结果。
“这位同志,我们只是相看,还远没有到结婚的地步,你不要误会!”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宴保同志好心提醒陷在悲观情绪里的两人。
“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算个什么东西!”吴春成大吼出声,他满腔的怒火终于泄出来一丝,但这还不够。
“我不是东西,看清楚,我是个人!”宴保同志一本正经回道。
吴春成被哽住了,难听话已经滚到口中,就等着宣泄了,现在嘎然而止,把他自己噎的够呛。
这个人有点东西!吴春成终于开始正视对方。
“这是咋了,怎么吵起来了?”吴美兰耳朵确实是尖,闻声就到了。
“没什么!”吴春成紧紧抿着嘴巴,冷声道。
“怎么会没什么呢?刚我听到都吵起来了。”吴美兰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被敷衍打发的人。
她等着看好戏呢!之前怎么个情形,看着三人的站位,她就能脑补出来。
观众已就位,好戏可以开场了!可等了半天,三人也没个动静,好事人吴美兰自己便来加戏。
“春成啊,听婶子一句劝,钱家没看上你便罢了,你是大男人,就该痛快放手,别在这磨磨唧唧,挡了我们梅子的好姻缘。你看人家小宴,长的多好,可比你强多了,连婶子我看了都稀罕。”
她这通名为劝导实为调拨的言辞,注定不能得偿所愿。
吴春成刚说了句“够了!”,东厢房钱家就来了人。
钱老太一马当先,厉眼先扫过吴美兰,后再发现吴春成,便沉着脸对梅子骂道:“都堵在门口干啥呢?梅子我让你跟小宴出去走走,这么些时间过去,你就在这门口转悠?还不快点!”
“这就走了,钱奶奶!”三人中唯一在状态的宴保,轻拉了下钱梅的袖子,示意她跟上,便挺身把吴春成挤开,走了出去。
“不准走!”吴春成被挤了个趔趄,回过神来,伸手就扣住走到他面前人的手腕。
手腕上的温热吸引了钱梅全部的心神,她试着挣开,但对方却越箍越紧。
她觉得自己被捏的不是手腕,而是藏在胸腔里的那颗心!
滚烫炽热,却也要呼吸不过来!
梅和吴春成两人目光对视,久久不言。
旁观的吴美兰:这两人眼睛快能拉出丝来了,现在的小年轻,处对象处的可真刺激!
“吴春成,你给我松手!谁允许你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你不要脸,我家梅子可还要脸!你再这样,不要怪我去举报你耍流氓了啊!”钱老太怒道。
一听“耍流氓”,吴春成跟触了电似的,立马松开了手。
钱梅低头,擦身而过。
吴春成神色晦暗,木楞楞地呆在原地。
钱老太可不管他,转头招呼吴美兰道:“美兰啊,你也别跟小年轻凑在一块,没事来我家唠唠嗑,我今天刚炒了一锅花生,香的很,过来抓几把吃吃看。”
“好嘞,我这就来,好久没吃花生了,要说这院里谁炒的花生最好,那非你钱老太莫属了。”吴美兰一听有吃、有聊的,热闹都不稀罕看了,把主人甩在后面,带头就往东厢房跑。
独自留下的吴春成转身回头,目送并肩而立的两个身影消失在街角,神色穆地一正,像是决定了什么,转头大步离开。
天黑后的东耳房,屋内透不出一丝光亮。
陈二丫特意算着时间过来收拾碗筷,心下想着是不是都睡了,有些怨怪她妈拦着不让过来,这才耽搁了时间,却依旧上前敲了门。
“吱嘎”一声,门一碰直接就开了,原来只是虚掩着。
外面的月光照进来,陈二丫看见有个人影坐着桌子旁边,台面上的盆盆碗碗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根本就没动。
“呀,春成哥,你咋都没吃啊!现在都凉了,我再去帮你热热啊!你坐着别动。”陈二丫忙忙叨叨,像个伺候自己男人的小媳妇,又是点灯,又是开炉火,不厌其烦一样样重新热着菜饭。
“再给我拿瓶酒来。”吴春成冷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