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
这真是瞌睡的时候递枕头。
有了这笔钱,我不仅能一次性还完欠李韵的债,还能剩下几万块钱的存款,可以让我有充裕的过渡期,慢慢挑拣新的工作机会。
辞职!
立马就辞!
我谢了老徐,允诺他回头一定请他喝酒。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给了我的顶头上司毛裘,询问他如果要离职,应该走什么样的流程。
毛裘诧异极了,问我:“好好地怎么突然不想干了?中彩票了?”
我嘿嘿笑了两声:“差不多吧。”
“我去!中了多少啊?”
“没多少,没多少。”
我含糊其辞不想说得太清楚,幸好毛裘也懂得人情世故,并没有追根究底地细问下去,而是说:“那先恭喜你了。”顿了顿,他又回答我的问题:“你要离职,按理说,是要提前一个月打辞职报告的,交给我,我再给你递到人力去,快的话2周,慢的话拖满1个月,手续批下来你才能正式离职。”
再一个月都过完年了。
“我能早点走吗?现在也不缺人手。上个月保安队新来的那几个小伙子,我看就有适合当贴身保镖的。”
毛球劝我说:“你最好不要。手续没走完之前你就不干了,只能算你旷工,旷工的话这个月奖金全扣,划不来的。”
我快速心算了一下。
我的工资构成里面奖金占60%,这个月干了15天,按照正常离职流程的话应该给我结算2万块。但如果提前走,就要被扣除1万2。
虽然天降横财,这1万多块钱我也绝不可能把它白白放弃掉。付出了劳动的,凭什么不要。
我思考许久没有出声,或许电话那端的毛裘感受到了我的纠结,给我出主意说:“或许你可以找机会跟李总说说?只要她点头,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对啊,李韵。
李·规则制定者·韵。
我挑个她心情好点的时候,好好跟她谈谈,再把老伍的面子祭出来,应该没问题的吧?
我在肚子里打了几遍腹稿,就等着李韵散会了以后跟她提辞职。
秦嘉守那边,我决定暂时不告诉他,晚一点确定了离职的日期,我再给他一个惊喜。
集团公司的年终经营分析会开了整整一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散场的时候所有人都陆陆续续走了,只留下李韵一直迟迟没有出会议室。我推门进去一瞧,会议桌最显眼的位置,她孤零零一个人坐着,瘦骨伶仃的手支着太阳穴,疲惫不堪地撑着头。
按照日程,她接下来还要与一位大供应商共进晚宴,然后接受一次本地纸媒的采访。
我上前轻声问:“老板,要休息一下再出发吗?”
想着马上就要离职,我心态突然特别平和宽容,看李韵也没有那么厌恶了。
李韵无精打采地挥挥手,声音累到嘶哑:“预约取消,直接回家。”
“好。”
我扶起她,搀扶着她往电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试着开口:“老板,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李韵半边身子的重量都挂在我的手臂上,步履蹒跚:“地球要爆炸也明天再说……累死我了。”
好吧,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明天就明天吧,也不差这一天。
把她塞进车里的时候,我给她扣着安全带,听到她叹息似的,低声说:“嘉守要是在,就好了……”
我仿佛看到了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泪光,但并不是很确定,因为她很快闭目假寐起来,再也不发一言。
大F开在回滨海路1999号的路上,离半山腰的立马回头处还有几百米远的时候,忽然有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不要命地窜到路中央,拦住了车子去处。
要不是周进反应快踩了急刹,他已经做了车轮下的亡魂。
大灯像聚光灯一样照着他。
老头看着很眼熟,西装革履文质彬彬,手上还提着一个公文包,正在用不符合形象气质的声音大喊大叫:“李总,再给我一个机会,您现在不能撤资,李总!”
“姚天逸,又是他。”李韵被急刹惊醒,厌恶地啧了一声,说,“把他弄走。”
一个造孩子,一个买孩子。这俩给秦嘉守带来痛苦的罪魁祸首翻了脸,我本来乐得见他们狗咬狗,但是想到马上就会离职,我还是打开门下了车。
唉,谁叫我太有职业道德呢,这最后一班岗,还是站好了。
我警告老头说:“姚先生,您是有学问的人,动手不雅,还请您自己离开。”
姚天逸情绪激动,压根没有正眼瞧我:“你算什么东西?!让你的主子下来跟我说话。”
我失去了耐心,先夺过他的公文包丢到路边,再熟练地反剪住他的双手押到一旁。一个六十多岁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