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应父亲,但是去南郊答应也没能见着四公子。军事重地,闲人不得入内,只得在大营门□□待兵士传话。结果四公子还是没有回府。
年节临近,官家封玉玺免了早朝,满朝文武放恩假,皇城内外张灯结彩营造即将来临的节日气氛。朝堂虽然无事,各官员这期间也闲不下来,忙着走访应酬礼节往来。
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同一日从外阜任上回京。颜长安一回来便忙着协助父亲准备年礼应酬。虞夫人便张罗置办阖府家宴,这回也不知怎的,倒特意重要赵二娘。赵二娘可高兴坏了,夫人器重,两个儿子又回府,觉得自己有了依仗,便忘乎所以,在府里处处都想压着燕四娘一头。
四娘素来只当二娘是个蠢货,并不跟她计较,侍候的婢女琉珠在四娘跟前不忿:“那个蠢货,怪道这两日得意过了头,奴婢听刘妈妈手下的小丫头说,原来是夫人要给三公子纳妾。 “
燕四娘听了,嗤之以鼻:“我还当什么事,收个房,纳个妾,也值得她高兴成那样。夫人给她选中的是哪家姑娘?”
婢女琉珠幸灾乐祸:“保管四娘猜不到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笑说着,一面往春晖苑指了指,”是明溪,这下倒便宜三公子那个饭桶了。“
燕四娘哦了声,倒有些意外:“明溪心气儿那么高,她怎么会肯。”
“肯不肯还能由着她?夫人和二娘都筹划好了,说在今晚家宴的时候跟相爷挑明。她一个借宿在府里的野丫头,能嫁入相府,已然算她攀了高枝儿了。”
燕四娘笑了笑没说什么,由着她们斗法去,自己只管瞧热闹。
明溪在窗下作画,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心里还记挂着颜川的顽疾。虽说眼下已然康复了,保不齐哪天再复发,病根不除总是麻烦。先前这病症就是被耽误的,若在十来岁上下猛药,说不准早就根除了。秋蝉怕惹事,明溪也不跟她说这些,何止秋蝉,这府里的人都被累世的声名和富贵给困住了,凡事只求持中,半分不敢激进。
秋蝉不知因为什么事,脸色喜气洋洋的,明溪手中的笔停了停,不由问:“今儿怎么这样高兴?”
秋蝉看起来有点迟疑,顿了顿才敷衍道:“没什么,各公子都回来了,今晚上家宴,夫人必定要放赏钱的。”
她这理由不充分,区区几个赏钱也不至于让她喜形于色,明溪见她不肯说,也没多想。
晌午前秋蝉去内院库房领过节的衣料,明溪便偷空出来了。只见日头高照,天上的白云一束流光穿过,洒下无限清辉,几只灰背雀儿在半空盘旋。穿堂长巷寂寂无声。明溪一路过来,倒没碰见什么人。进了锦书轩,奴娇在廊下训斥小女使,看见明溪来,十分欣喜,便赶紧疾步上前迎接:“姑娘来瞧公子的吧,奴婢带您进去。“
奴娇拉着明溪的手很亲密地边走边说:“这会儿正好没有访客,公子一个人在寝房呢。”
明溪问:“是来送年礼的么?”
奴娇说是:“大家子规矩多,来者是客,为着礼数又不能不照应。公子原是要静养的,这来来往往反倒劳神。”
奴娇将明溪放到寝房门口:“我去看看汤药,姑娘自己进去吧。”
屋子里刚添了炭火,温暖如春,明溪随手解下披风,放在旁边齐眉衣架上。窗外日光照进来,九叠白纱屏风洒了层光雾,屏风上现出个俊瘦的剪影,长身玉立,尊贵优雅。
明溪怔了怔,还没说话,屏风那头便道:“是明溪妹妹么,快请进来。” 屏风上的剪影忽而放大,颜川转身走出来,一边笑着道:“我正要上门拜访答谢,妹妹倒亲自来了。”
明溪不由心跳加剧,见他只穿了牙白中衣,觉得有点不大合适,于是连忙低首:“我改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