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升,杜鹃隐
而另一边,角宫中,上官浅准备了丰盛的肉宴,她好似关心一般说道:“就是因为角公子整日吃素,才会胃口不好。”
“角公子常年征战在外,我听父亲说,鱼的眼睛,就像是死人的眼睛……”上官浅舀了几口汤,这样思索着讲。
是啊,宫尚角心想,就是因为看过太多死尸,才本能地对肉食提不起兴趣。鱼的眼睛,充满死气的眼睛,他也不喜欢。
但是他还是看向了桌上那碟红烧鱼,睁着毫无生气的眼睛。
他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双生机盎然的双眸,会趴在桌边,看着他,说些蜜一样叫人愉悦的话。
宫尚角笑了,“那碗汤,不是盛给我的吗?”
上官浅惊讶的将汤递了过去,宫尚角接过汤后却立马将汤伸向了宫远徵。
宫远徵本想说自己也要上官浅盛的汤,只是不知怎么,他突然不想和面前这个女人多计较了,拿过汤碗一饮而尽。
几人安静用膳,只是偶尔说起一下宫子羽已经去了后山一事。
而后山这边,云为衫已经开始心急地想办法问金繁关于后山三域试炼的具体事宜了。
金繁通过点头摇头,施展内力,告诉了她三域试炼的第一关是考察内力,并且有生命危险。
云为衫看起来心乱如麻,“我是执刃大人亲自选择的妻子,我既不是外人,也不是闲人,我可不可以代替金繁去保护执刃大人?”
为了验证云为衫的功力足以保护宫子羽,金繁与她进行了一场比试,为了不误伤宫紫商和容楚,两人便在屋内等待,可以从门缝中窥见门外两人打斗的激烈。
云为衫险胜后金繁一招将她撂倒在地,“你的招式均是出自清风派,而清风派早已归顺无锋,说,你跟无锋是什么关系!”
“清风派的拙梅是我师父。”云为衫解释了拙梅与清风派对立的渊源,撇清了自己与无锋有关的嫌疑。最终金繁将一枚绿玉侍卫的绿玉和一套夜行衣给了云为衫,希望她能够成功保护到宫子羽。
而容楚则站出来,递给了云为衫一颗百草萃。
“这,百草萃实在是重要,我不能收。”云为衫有些意外地推辞。
容楚语重心长,“这百草萃我每天都能得到,而你却还没有天天服用的机会。我将这粒百草萃给你,也是希望你能在危急关头用它应急,保全自己,也保护好执刃大人。”
云为衫最后不再推辞,收下了容楚的百草萃。
晚上云为衫便出发了。
容楚躺在床上,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对着窗,好像要够到天上的月亮。她突然有些迷茫,整日醉心于与宫家人周旋,让自己在他们的心里分量越来越重,让自己尽可能顺利地取得宫家的各种信息,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底有没有机会摆脱这一切,让自己也能彻底地拥有一副自由之身呢?
半月之蝇,真是叫人头疼的东西。容楚这般想,自己已经可以利用信鸽与宫门外的线人接应了,只是还需要一些关键的信息来换得半月之蝇的解药。虽然,实在不行她自己也可以努力捱过去,不过实在痛苦,还是尽量取得解药会好些。
她看着月亮快要升到窗外,离开自己的视线了,她必须早点歇息。上官浅为了换取宫尚角的信任,这些天一定会有所行动,她明天还得去凑一点热闹,分一点宫二宫三的注意。
毕竟这宫家的男人,在感情上居然一个个全都像白纸一样。且不说宫子羽心灵单纯,宫远徵年纪尚小,就连常年在外的宫尚角,好像也因为不近女色,在这方面的经验实在也不多,只要稍用些不易察觉心机,也能让他动心。
不过,仅仅动心可不够。
翌日一早,容楚便去拜访了上官浅。而上官浅正打算在角宫种满杜鹃花。
“看见妹妹所在的羽宫兰花开得正好,我实在是羡慕,就想着种些杜鹃,等春天来了,角宫也能开满好看的杜鹃花。”上官浅神色美好,像是在遐想春天里角宫会有怎样的景色。
容楚也笑起来,“姐姐想的真周到,没有花草点缀,这角宫也的确是有点单调,我帮姐姐一起种吧。”
上官浅欣然同意,两人和宫主的丫鬟们一起种植杜鹃,只是不一会儿宫尚角和宫远徵就一起走来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丫鬟行礼回答:“上官小姐看羽宫的兰花开了,便张罗着大伙在宫里种些杜鹃,说是等春天来了,一定开得比羽宫的兰花更美更艳。”
“你又在擅自揣测我的心意!”宫尚角朝着走到他身前的上官浅怒道。
丫鬟们纷纷被吓得跪下,而和丫鬟们在一边种花的容楚刚刚蹲下捡掉落的花锄,没有被宫尚角和宫远徵看见,此刻却不合时宜地站了起来。
她的花锄再一次“当啷”摔在了地上。
宫远徵看向她,眼神里有惊讶。
宫尚角看见突然冒出的容楚,神色未变,只是看起来没再有刁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