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檐雨,魂梦萦
容楚回到羽宫时便看见宫子羽和金繁坐在阶梯上,神色落寞,在因为之前被宫远徵挑衅,以及没有宫尚角那般保护别人的能力失落自责。
“或许,我真的不配。”宫子羽留下一滴泪,抬眼时就看见容楚递上来的帕子。
“你配的。”容楚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见宫子羽一直没有伸手接帕子,便主动替他擦了眼泪。
宫子羽的心弦好像在此刻瞬间崩断了。
就连母亲,也不愿意给他擦眼泪。
但是面前的女子却一点不嫌弃他满脸涕泪,细心地为他擦拭着面上的污渍。
第一个告诉自己是有能力保护别人的,也是她。
“阿楚……”他泪如泉涌,从前也从未哭得这样崩溃过。金繁看着这般情境,便主动退下去了。
容楚耐心地为宫子羽擦完眼泪,也坐上台阶,在他身侧。
房檐上的雨滴一直落下,像男子刚才断线的泪珠。
她无声的陪伴似乎在告诉他,她会一直在他身边,为他擦泪。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后,宫子羽的气息渐渐平缓下来,情绪也平静很多。
“明天,去把衫姐姐接到羽宫来吧。毕竟她也是你选择的新娘了,一直住在女客院落,也不合适。”容楚抱着灯笼,没有去看宫子羽的脸。
宫子羽的神色复杂,停顿了一瞬后才回答:“我会让金繁去接她的。”
容楚转过头看向他,“你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负起责任啊。就算衫姐姐暂时不会和你成婚,也该你亲自去,合乎礼仪,也不失你作为执刃的威仪。”
宫子羽点了点头,应下了。
“夜晚寒凉,回去休息吧。子羽,不论如何,我都相信你。”容楚提着灯站了起来,“我相信你能胜任执刃的位置,相信你可以为老执刃和少主雪恨,相信你能够保护我们所有人。”
容楚离开后,宫子羽依旧坐在原地。不知坐了多久,再次站起时如同想通了什么一般,连背脊也更挺拔了一些。
而宫尚角这边,也找到了一块刻有“魅”字的令牌,于是立即向各长老汇报后,洗清了宫远徵的嫌疑。
夜半的温度总是那样寒凉,宫尚角却依旧会去地牢接自己的弟弟。
宫远徵走出地牢大门后,宫尚角为他披上自己的披风。
少年的脑海里总是想起一个声音,一个会坚定地承认他二人是“兄弟”的声音。
“哥,谢谢你。”
“你我何须言谢。”宫尚角表情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显得柔和。
宫尚角将宫远徵带回角宫的路上,宫远徵想要问关于容楚为自己送餐的事情。但是最终还是开不了口。
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也想问他为什么会给容楚喂百草萃,但是宫尚角也没能问出口。
这二人,明明不是同胞兄弟,却同样的保守,同样地会为同一个女人动心。
宫远徵在角宫的客房歇下了。角宫很少会来客人,来角宫住的最多的,只有他一个。
他躺在榻上,终于还是没忍住掏出了怀里的锦囊,锦囊里是那块熟悉的金桔蜜饯。
又想起那个女人,他真是,要疯了……宫远徵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女子,好像跳脱于规则之外。想要来扰乱自己的心如此轻易,明明才见过几次面罢了。
他匆匆将那块蜜饯塞回去,不想再理会自己心中的躁动。
而宫尚角在房中换上绣有月桂纹样的睡衣后,也想起那个黄昏时提着灯来找自己的容楚。虽然来找自己不过是为了答谢宫远徵,但是在她有需要时,却也能毫不避讳地来找他,宫尚角也觉得有几丝被依赖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多时候只有在远徵弟弟和……朗弟弟身上才有。
他不禁又想起昨日她与他对弈时,怡然倾于棋桌的悠闲姿态,就好像他从来不是什么那个雷厉风行的冷面阎王,角宫宫主,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友人。也配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模样。
就连远徵也不会在自己面前那样放肆。
宫尚角抚了抚那金线绣出来的纹样后,便也打发了脑中无谓的思考,却依旧做了一场带着月桂香气的梦。
第二日一早,宫尚角便又在三个长老面前表明自己对宫子羽继任执刃的不支持,原因是宫子羽根本没有经过三域试炼,连做少主的资格都没有。
经过商议,决定给宫子羽三个月的时间来通过三域试炼。如果失败,这执刃之位就有换人的可能。
宫子羽虽然不满于如此短暂的时间,但依然咬牙答应了下来。离开执刃厅后便打算去接云为衫了。
宫尚角回到角宫后,见宫远徵也醒了,两人一起对坐饮茶,给他煎药。
“有一件事我不便去做,想要拜托你去。”宫尚角对宫远徵说道,“帮我去接上官浅回角宫。”
宫远徵爽快同意了,但是也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