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
尚角的回答,门口就又传来了敲门声。
宫尚角的目光掠过上官浅执著望着她的目光,高声说道:“说!”
上官浅忍不住双手握上他的手臂,“宫二先生…”声音里带了丝哀求,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
门外金复的声音传来:“角公子,长老殿侍卫来传话,徴公子触怒三位长老,被罚厅前长跪。”
宫远徴面色骤变,他猛地站起身,上官浅握住他手臂的手惶然松开,在宫远徴面前,什么都要往后放的,她拦不住也没资格拦他。
“我会考虑。”这话是对上官浅说的,还未及她反应,宫尚角已经快步朝门口走去。
“远徴做了什么?为什么会顶撞长老?”宫尚角拉开门硬声问道。
金复面色犹疑,但还是如实回道:“徴公子向长老殿提出,要提前与傅姑娘的婚期。”
“荒唐!他还未及冠……”话未说完,他突然顿住。
不对,远徴不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他陡然一惊,眉心蹙起。
远徴,一定知道了什么!
肩上突然一重,宫尚角侧首,是上官浅替他披上了大氅。
“夜里雪重霜寒,即便是担心远徴弟弟,公子也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轻柔的声音顺着耳朵爬到心里,带了一丝暖意。
宫尚角轻轻“嗯”了一声,带着金复大步出了角宫。
直到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上官浅眼中的柔情褪尽,多了一丝锋利。
呼啸的夜风吹过,角宫门口悬挂的宫灯摇晃,映在她白皙的面容上,虚妄又迷乱。
徴宫内,傅九星坐在床上僵直不动,双手不停的扣着袖子上的花纹,思绪飘远。
这几日,她整日同宫远徴在一处,他体内的蛊与自己的沙王蛊感应越来越强烈,伴生蛊快长成了。
她的病无锋能治,没有无量流火,她依然有拿捏无锋的办法,对待毫无底线的敌人就要比她更没底线,无锋想利用她,也要看她们有没有这个命。
取了蛊,治了病,就该回去了。
可是宫远徴,她该拿他怎么办呢?他的爱热烈至此,她却只能慌张躲避,刻骨缠绵之时,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逼迫,让她说出永远不会离开他的话,每说一次,她的心就多一道裂纹。
可是,分离是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注定的结局,他留不住她,她也不能让他陷入与青漠为敌的境地。
轻轻动了动脚踝,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疯……
“宫远徴……宫、远、徴……”轻轻的呢喃从唇齿间溢出来,研磨许久,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嘴巴一扁,没有起身迎接,反而麻利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想搭理宫远徴。
房门被毫不客气的推开,发出一阵巨响,傅九星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不是宫远徴。
“傅九星,你又做了什么?”宫尚角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本想直奔长老殿,但是想了想还是先来了徴宫,在见远徴之前,他要知道傅九星的态度。
傅九星推开身上的被子,缓缓坐起身,眉眼冷漠:“角公子好大的威风,在角宫还使不完,要来徴宫耍给我看。”
“少废话,你和远徴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可不是我说的。”傅九星的声音里带了一丝恶意,“泄漏内情的是你才对。”
宫尚角眉头紧皱,握着刀的手忍不住用力,“我没时间同你在这里废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晚在上官浅的房间,他听到我们说话了。”傅九星冷漠说道。
宫尚角一惊,怪不得这几日弟弟闭门不出,如此反常,原来,那晚他来了角宫。
傅九星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倒多了几分怪异,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俊美,眸子如同被寒冰浸染,声音僵硬:“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傅九星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突然有些不安。
“他去了长老殿求见诸位长老,请求婚期提前,他要娶你!”
他竟然真的去求长老!
傅九星眼中掀起风浪,她忍不住站起身朝宫尚角的方向挪了两步,却像是被什么拌了一下,又跌跌撞撞的退了回去。
清脆的撞击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显得异常清晰,宫尚角顺着声音望去,眸子猛然睁大,脸色逐渐阴沉,额角青筋直跳。
一条拇指粗的金色锁链紧紧扣在傅九星纤细的脚踝上,链子的另一端被牢固的敲进床角处的地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