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耳
顾烟燃慢条斯理点燃女士香烟,仍旧只是夹在指间,仿佛这是一个摆设品。有人喜欢玩打火机,就有人喜欢玩烟。
顾烟燃掸了掸烟灰,红唇漫出一声轻笑:“嗯,她确实很好,比你说得还要更好。我呀,终于明白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了。”
“怎么?我不捧,你怕委屈了她;我要捧,你又怕她太招眼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好了我开玩笑呢。你放心,这么好的苗子只要是被我发现了,绝不可能埋没。”
“倒是你,之前不是还看不起女明星吗,怎么这次主动找我打招呼?”
“哈,为了顾氏影业的投资?鬼信你这破理由,下次家庭聚餐,看我怎么在爸妈面前拆穿你。行了,挂了。”
顾烟燃放下手机,摁灭了香烟,自嘲般摇摇头。
先前她还不理解段棠梨是有什么魔力,不但能让有时尚女魔头之称的江月淮不惜溢美之词,竟连自家二十五年不曾与哪个女性沾边的弟弟也亲自开口关照。
但是当她看到段棠梨第一眼,就已了然一切。
那是一朵从恶劣环境里开出的纯白蔷薇,风华绝代又暗藏杀机,诱人深入探寻,然后伺机折服。
*
周五,段棠梨记得与顾翊的约定,特地空出档期早早回家。
今晚是她第一次正式作为他的女伴出现在他的圈子里,其重要性不亚于一场电影的开幕。于是段棠梨打开衣柜,开始精挑细选起来。
Agathon、Brando、Charlotte、Dafne……一众的大牌新款在眼前一字排开,花红柳绿,任她拣选。细白指尖在时装丛林里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一件酒红色丝质连衣裙上。如捕捉到目标一般,段棠梨眼底闪过一抹亮色。
她和顾翊迟早是要公开关系的,那么当今晚见过她的朋友们以后回想起这一夜的风光,应当记得,顾太太初次登场时曾狠狠惊艳过他们的眼。
这一件V字露背的酒红连衣裙,正适合当今夜的战衣。不演则已。要演,她便要演到极致。
换好衣服,细细勾勒过眉峰与红唇,段棠梨款款步出卧室,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待顾翊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有传来些微细碎的响声。
段棠梨抬眸向声源处,身着银灰色暗纹西装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立在门边,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玄关灯在他的头顶洒落一片淡金色,身影颀长落拓,眼底暗涌着明明灭灭的情绪。
她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时而见他疏离如天边月,时而又见他强势如火中星。即使共处一个屋檐下已有些时日,她还是看不透顾翊这个人。
“老公,你回来了。”段棠梨像往常一样唤了他一声,因为屋子里有李阿姨这个外人在,她习惯了就这样叫他。
那深潭似的眸子更暗了一分,顾翊扯了扯领带,让微滚的喉结获得更多自由。
段棠梨刚想张口说一句什么,却被他一手按住了肩膀。
“别动。”顾翊嗓音微哑。
她怔了一下,依言未动。
他的手却随目光游走到了她的背脊,雪肤在海藻似的墨发间若隐若现。长指撩开碍事的头发,与肌肤直接相贴。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的脊骨,引起一阵陌生的战栗。
“顾翊……”她的声音有一丝慌乱,连老公都不记得叫了。
顾翊没有因为她的低唤而停止动作,长指向下滑动三分,捏住了裙子的拉链,微微施力。
“拉链没拉好。”他松开了手,语调平静。
段棠梨转过身,低着眉眼向他道了声谢,莫名有些避讳去触他的眼神。
顾翊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拍那个什么杂志封面,也是穿这样的衣服?”
她不知他怎么又突然对时尚圈的事来了兴致,随口答道:“不是。这期《What’s New》的主题是复古,给我安排的造型是旗袍。”
他没有再问,只道了一句“走吧”。
待两人距离拉开了一些,段棠梨才后知后觉。她长发及背,拉链还要更低一点,不细看是很难发现异样的。所以,他是站在门边看了多久?
思虑至此,刚刚他的指腹滑过的地方,莫名又有些炽热起来。
进了车里,彼此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
茱萸色的指甲轻轻划过安全带的织面,段棠梨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试图缓解这微妙的气氛。
“与火花的代言谈得怎么样了?”顾翊忽然问了一句,听不出什么语气。
“挺好的,”段棠梨回过头,想起了一件事,“哦,对了,该跟你说一声谢谢。”
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的神色罕见有一丝不自然:“倒也没什么,只是……。”
“谢谢你准备的火花最新款连衣裙,让我在品牌方面前加了不少印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