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赵虞说要跟张起灵出去旅游就一定会去，只是需要做好长期出门的准备，所以开春后赵虞先去买了辆车，准备跟张起灵先把浙江逛一圈。

张起灵也不知赵虞是从哪儿学来的，出发前还买了台相机带上。可惜两人都不是喜欢拍照的，胶卷洗出来基本是风景，两人的合照和个人照都少得可怜。

赵虞在照片背面写上日期和地点，日后也可以看着照片回忆，尤其是张起灵那个爱失忆的体质，有照片和文字就更方便他了。

虽然最初定的是出去旅游，但张起灵和赵虞还是偶尔会接委托跟人下下墓，只不过这回张起灵可就没那么好请了，赵虞直接把价格番了几番，而且要求只能两人一起委托，坚决不接一个人的委托。这样的消息放出去后来找他们帮忙的人就少了一大半，赵虞的价格太高了，不是每个人都出得起。好处就是两人也清净了。

时间一晃到了1995年。张起灵忽然提出想去墨脱，赵虞推测他应该是想去看白玛，这件事她无论怎样都回同意，并在当天就规划路线准备直接开车过去，这样他们路上可以看看风景也不用太赶时间。

张起灵和赵虞从杭州出发愣是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到墨脱，这也怪他们路上走走停停，不是直接往目的地去，更别提还走错路几次。尽管已经过去三十几年，但西藏的路还是很难走，有时候那些路开起来赵虞感觉自己都要从车里抖出去了。

他们到达墨脱是初夏所以没有那么冷，但高原气候多变，两人还是带着厚衣服才往南迦巴瓦里出发。车就停在墨脱县城里，赵虞找了一户门巴族的人家委托他们照看，并给出他们无法拒绝的价格，但她只给了一部分定金，尾款当然是等他们从南迦巴瓦里出来取车的时候再给。

这户人家不理解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把车寄放在这个小县城，赵虞找了个去雪山考察的借口这才搪塞过去。

雪山还是和从前一样，安静又纯白，远处的山峰就像害羞一样隐藏在云雾之后，不给人看它的真面目。天空是蔚蓝的，肉眼所及的范围见不到一丝云彩，阳光照在身上也不觉得热。在山脚下的丛林里还能听见鸟鸣，偶尔还能看到一跃而过的红斑羚，等他们渐渐深入以后植物在减少，动物也越来越少见，彻底进入山里后除了他们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外就没别的声音。

日升月落，赵虞带着张起灵到了当初葬下白玛的地方，阳光下的花海十分美丽，每朵花都向着阳光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整个山谷特别美丽，还给人生机勃勃的感觉——实际上这里埋着很多尸骨。

赵虞告诉张起灵白玛埋葬的位置，她则准备留在原地等他自己过去，她觉得应该让张起灵和他的妈妈一段独处的时间。

没想到张起灵却拉着赵虞一起到了白玛的墓前。

赵虞脸上的惊讶完全藏不住，她没说话，安静地站在张起灵旁边陪着他。她明白张起灵想表达的意思了，他不需要说出来，她都知道。

张起灵看着白玛沉睡地方，他的母亲，在耗尽一切后也没能见到长大的儿子。他能做到很多事，却唯独不能让白玛再看自己一眼。

他们在这里呆了半天才离开。

爬上山坡后赵虞回头望向白玛所在的方向，恰有风从山谷吹过，她看见所有的花都轻轻摇晃。

张起灵问她：“在看什么？”

赵虞转回脑袋，笑眯眯地对张起灵说：“我可没有父母能与你见面哦~我毕竟与你们不同，我可不是父母生下来的。。”

张起灵回答她：“见过了。”

这话让赵虞觉得莫名其妙，她疑惑地问张起灵：“你见过谁了？”

张起灵提示：“你的家里人。”

赵虞惊喜地抓住张起灵的手臂：“啊，你想起来了？那真是太好了！等到林芝我们去吃点手抓肉庆祝吧！”

张起灵轻轻点头，“好。”

想着没什么事，这两人离开西藏后没直接回杭州，转而开车去了云南然后是贵州、四川……两人拿着地图开着车在路上走走停停又好几年才回到杭州。

回到家赵虞发现鱼池的鱼都死了不说，池子里还长了好多青苔。她只能把池子清空然后放弃养鱼，按他们这几年的时不时就出门很久的生活状态来看，完全不适合养鱼了，除非有人隔三岔五来帮她照看。

两人又留在杭州了一段时间，期间也有人委托他们出山带队下地，想着也能赚点前顺便活动下身子，两人也接了几次委托——当然，每次都是张起灵来决定的。如果让赵虞选，她要么就全接要么就都不接，这点很不好，所以张起灵拒绝让她来做决定。

不知是不是因为远离了九门的人，这些年张起灵和赵虞每次下地都没遇到什么太奇怪的玩意，但也不是次次都很顺利，好在都有惊无险。

有张起灵管着，赵虞除应有的委托费外再没拿过墓里任何东西，尽管每次看到亮闪闪的都想要，但还是默默移开目光不再看。这就导致她的仓库里增加的都是顺手买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