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迟钝如楚逸轩,也能听出来她这会儿是在刻意撩拨了,他不由自主的颔首低笑,继而将短刀重新收了回去。
那群刺客早在楚逸轩帮她擦拭血迹时就已经被人干脆利落的料理了。符津护卫不力,这会也不太敢上前讨嫌,随舟等人收拾完那群刺客本是要走的,不想被符津死皮赖脸的拦了下来:“哥,舟哥,怎么个情况啊?嫂嫂伤着没?她要是磕了碰了督主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伤没伤着他是真没注意,他拍了拍他肩膀看热闹不嫌事大:“乖,自求多福吧。”
“姓随的,你等着,你最好没求我的时候!”
随舟个头比他略高些,此刻抱臂居高临下的看他,说不出的怪异,符津更像个又怂又气的刺猬,一点就炸。他们二人久不动作,余下的这些人就更不敢多嘴了。
不远处,楚逸轩终于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定定的打量这些人,皱眉道:“搁那当木头呢?”
随舟、符津终于闻声上前,他扫了眼坐在原地的苏念卿,没发觉有什么异样,稍稍的定了心神:“督主没伤着吧?”
“终于肯露面了?嗯,得亏有随舟跟着,关键时候找不到人,你当你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符津心里原就存着愧意,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无地自容。本意是想给他俩创造独处的机会,没成想是给这群刺客创造机会。他耷拉着脑袋当起闷葫芦,还是苏念卿看他窘迫刻意绕开了话题:“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么疾言厉色做什么,那群刺客有活口吗?”
这话是问随舟的,他老实道:“原是想留个活口的,但这些人齿内都藏了剧|毒,见势不妙便吞毒自尽,夫人见谅。”
“又救了我一次,多谢,”上一次是她回京途中遇袭,这些人出手相助,她原还想查查这些人什么来路,眼下倒是不必多此一举了。她并未刻意避讳这个,转而面向楚逸轩:“督主,我很好奇,为什么每次我遇险,这些人都如同及时雨般神兵天降呢?”
“是我安排的,”都被人戳穿了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他认得坦荡:“之前只是让他们随行护卫郡主周全,并非有意监视,郡主切莫多心。”
苏念卿自然知道他是好心,她只是觉得奇怪,二人成婚不过月余,之前更是毫无交集,遣人随行护卫也罢,在朝中出言相帮也罢,甚至是帮她替苏长君周全,倘或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有必要做到这份上吗?
“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与你相识?”她问出了一直想问的。
是呀,很早,早在她还是王府那个无忧无虑的小郡主,而自己只是一个入了贱籍的洒扫小厮,他将人悄悄藏在心上,而她甚至都没能留意到他……不过这样也好,他避开她目光:“郡主金枝玉叶,臣出身卑微,之前想是没机会同郡主相识。”
她对这话存着三分怀疑,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试探。她打量着那群刺客的尸身:“督主觉得是何人所为?”
符津觉得立功的时候到了,抢话道:“除了靖安王还有谁?我哥哥刚领了皇命去收拾他就碰到这群不要命的,除了他不做他想。”
“不对,”楚逸轩摇头,苏念卿赞许道:“想一块去了。”
此处据金陵不过百里,就算靖安王有先见之明提前在京中安置了人手,可金陵和靖安的书信往来总还需要时间,二人行程并未向外透漏,且刚出京半日便遇刺,若说是靖安王所为,从时间布置上就矛盾的紧,可若不是他,一时还真想不出究竟是谁?
苏念卿看他眉头紧缩显然是在沉思,玩笑道:“督主别是结仇太多这会儿在这一一排除吧?”
“抱歉,让郡主跟着我无端受累了。”
她本就是随口|活络下气氛,见他这么正经又不免跟着解释:“别把那俩字挂在嘴边,说不准是冲着我来的,我仇家也不少。”
敌在暗我在明,那便只能加强警戒,二人重新规划了路线,符津等人也提起了十足的精神留意起周遭的动静,直到这日晚间,方才寻了处客栈落脚。
掌柜的热情的招待来人:“诸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若是住店的话,我这房间可能不太够啊。”
楚逸轩下意识的瞥了符津一眼,这人嘴里直叫屈:“真不是我安排的。”
虽然他原先是存了坏点子,打算打点好掌柜,无论还剩多少房就只管往外说只剩两间,不信他们俩还不住一个屋里去,可是刚出京就因为护卫不利出了那档子事,他是真没什么心思去折腾那些有的没的。
他摸出一锭银子朝那掌柜的丢过去:“还剩多少间房我们全要了,预备些热乎的吃食来,清淡些的,我们嫂夫人脾胃不好。”
不知是白日太累的缘故还是怎么着,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苏念卿只是些微用了些热汤便撂了筷子,楚逸轩还在想房间怎么分配,就听她开口招呼:“楚督主,咱们住哪一间?”
他愣了那么一瞬,直愣愣的起身引着她往楼上走,苏念卿朝他摊开掌心,他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