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
,咱们就能得了清净了诶!
聂甘棠哪里不懂聂云霄未说出口的想法,洛折鹤话里的表层意思着实很好理解。
但,前提是这话不能出自洛折鹤之口。
倘若是洛折鹤这么说,那定然是嘴里随便叨两句害相思,而后偷摸跟着,再跳出来说“将军,好巧,又见面了”,虽当年相处之日短,但她真是太知道洛折鹤是什么性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南炎圣子就那么闲?那个脾气很差的南炎王呢,怎么还不把自家兄长抓回去坐镇南炎?
想到这里,聂甘棠不动声色地摁了摁聂云霄肩膀,顺着洛折鹤话里的意思说道:“有缘自会再见,无缘何必强求。阔别多年能在此处相遇也是缘分,圣子,来日再见,我们再好生掰扯什么相思。”
洛折鹤听罢,眸色深沉,没有多言,缄默着往头上扣上了帷帽,转头时才道:“那,便祝将军此行一帆风顺,得偿所愿。”
……
得不得偿所愿聂甘棠不知道,但一帆风顺是不能了,她本拿着信物去找就近的陛下亲信,可去了地方,拿出信物,说出暗号,那人却与她大眼瞪小眼,和煦问她到底买不买东西。
不应该啊?记错位置了?不是说每一州最南侧的瓷器店就是圣上安排的助手所在吗?
是有人动了手脚,还是她被圣上算计了?
聂甘棠拉着聂云霄的小手,目光发直。
若是洛折鹤干的,他有知晓东乾帝王安排亲信于何处的本事,就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若是陛下算计她,那更是不可能,这样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把她调出京,可若是怀疑聂家,想直接对聂家动手,所以把她调走打算逐个击破,那不把她从北地叫回来更省事些。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最大的可能就是……她这个路痴,走错地方了。
聂甘棠沉痛地看了一眼乖乖跟着她的聂云霄,叫住路过的一个农女,问道:“这位阿姊,请问这是梁州之南吗?”
农女讶异看了她一眼,说道:“这是梁州东南,还离南边远些。”
在农女的角度,聂甘棠着实是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这又不是问什么镇子的南或东南,稍微走岔就真走错路了。州之大,这是得有多傻多犟,才奔着南边跑东南去了。
挺难为情的,聂甘棠就是个认不清方向还不知错的犟驴。
真是不该为了省那两个雇车妇的钱,选择自己赁马车赶路。
这下好了,剩下的钱不够付雇人带他们去南边的押金,可若是不去南边,也就补不了钱,母子俩迟早饿死在这。
聂甘棠将马车还给当地的赁马处,取了押金,思索着先带聂云霄找个便宜的客栈住下,然后再找个活干,攒攒钱,去南边补了行动资金再说。
她正脑子里一分一分掰着算钱该如何花,聂云霄便难耐地捏了捏她的手,她垂睫看着难为情的聂云霄,刚想问他怎么了,小团子的肚子里便发出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叫声。
肚子叫完,聂云霄便捂着脸扑到了聂甘棠身侧,羞得不敢抬头看她。
“不就是饿了吗?”聂甘棠拍拍他的小脑袋,说道,“娘亲也饿了,来,跟娘亲走,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呀?”
聂云霄跟着她,垂着脑袋,说:“什么都可以的,娘亲。”
眼下这种情况聂甘棠是没法带聂云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不过好在小团子乖巧,她拉着他去了一个馄饨摊子,他乖乖坐下,不吵不闹,等着上馄饨。
馄饨上桌,一个个雪白馄饨好似云朵,在些许的辣子点缀下令人食指大动。
聂云霄将一整碗都吃了个干净,连汤水都没剩下,可见确实是饿过了头。
正当他摸着小肚子兀自美满的时候,聂甘棠却盯着手里的银钱陷入沉思。
这边许是经济发达的缘故,一碗馄饨甚至比京中还要贵上一半,按照这个推算,她手里的钱估计住不了多久的客栈。
正思索着,一辆马车哒哒行经他们身边,驾车的人穿着熟悉的绀蓝衣衫,头上帷帽的垂纱在傍晚的风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