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
可洛折鹤看她伸手,顺势将自己的手搭上去,问道:“将军想要出去看看院景吗?”
被洛折鹤亮着的眸子盯着,她突兀想起小时候的聂月临来。
小时的聂甘棠没有如今那般开朗,自然也没有很多朋友,但月临不一样,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意外地有很多与她兴味相投的人作伴。她还记得母亲答应给月临单独一件书房的时候,家里每来一个朋友造访,她都要拉着人家逛一遍她的书房,瞧一眼她的小天地。
洛折鹤而今的眼神,与当年的小姑娘眼里的神采,如出一辙。
还是心思单纯的孩子心性啊。
聂甘棠心下叹息,便由着他去了,只是又嘱咐了一句:“夜里寒凉,多穿一些,莫要伤了身体。”
洛折鹤点头应下,随手翻出了两件披风,和聂甘棠披上后,便拉着她的手跑入了院子里。
方才是穿着湿衣服,聂甘棠才觉得冷,现在换上了干爽的衣衫,夏夜便稍稍有些燥热起来。
院中竹影婆娑,拨开层层竹林走去,一湾清浅池塘便跃入眼帘。
池边嵌着夜明珠,洛折鹤引着聂甘棠寻了池边一处坐下,赤足随意伸入塘中,便有未眠的红鲤与他嬉戏。
不知道是他太随意还是太刻意,寝衣的衣衫没有拉拢,他俯身去逗戏足的鱼儿时,聂甘棠便从一侧看到了雪白胸膛上梅子色的红豆。聂甘棠呼吸急促地别过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洛折鹤玩了一会儿才想起聂甘棠,见她面红耳赤地躲着目光,问道:“将军觉得无趣吗?”
聂甘棠哪敢说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连连摇头,说道:“圣子不必顾着我,我坐坐便好。”
“若觉得无趣,想瞧我跳舞吗?”
“跳舞?”聂甘棠躲闪的目光定住,缓缓移到了洛折鹤的脸上。
她还记得她见他的第二面,那时他身着厚重的圣子礼服,随乐声起舞,动作却是不被压抑的轻盈。
她确实是好奇倘若不穿那厚重的礼服,他会跳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若真是让他在此处为她跳舞,是不是有些太不尊重他了。
聂甘棠犹豫间,洛折鹤已经赤足踩在卵石上,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解了下去,只穿着单薄的广袖寝衣,小跑到空旷的地方,自己数着节拍跳了起来。
皎皎月华下,她以为神至。
分明是盛夏时节,可她在翻飞的衣袖间,似乎看到凛冬寒梅上覆着的雪。
一舞毕,洛折鹤早已舞到了她的身前。
“这支舞是历代南炎圣子须得学会的舞蹈,权作请神之用。自我小时被定为下一代圣子,我便知道,神明是我的妻,我的余生便只能为南炎众生与神明而活。可今日我为你挑起这个舞,是想同你说——”
他俯身贴近聂甘棠,温热的鼻息与她的呼吸交缠,拉扯出暧昧的雾影。
“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神明。”
聂甘棠抬眸看他,眼底不知惊愕多一些,还是欲念多一些。
这一路,洛折鹤的长发已经干了个差不多,此时正有散发丝丝缕缕地垂在胸前,有几缕还随着夜风缠到了聂甘棠的发上。聂甘棠鬼使神差抬手拆掉了一番波折仍然簪在洛折鹤头上的发簪,而后银丝就这样倾撒在她摊开的掌心。
洛折鹤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很柔软滑腻。
发如此,肤如是。
两人抱住吻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她便摸到了一手软滑——在不知什么时候,洛折鹤的衣带已经被抽开,单薄的寝衣下滑堆积在他臂弯处,白似莹雪的肩头正在她带着茧的掌心下应激似地微颤。
好像迟早要到这一步。
她将他推倒在卵石铺就的地面上,洛折鹤因后背突兀的痛感而疼红了眼眶,而此时箭在弦上的聂甘棠顾不上抚慰他,扣着他的手掌,唇舌含住他的吟哦,而后在月华下万物无处可藏的庭阶前纳入了他。
男子初次交代得快,但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不一会儿便又有了精神,而母豹似的聂甘棠,更不觉得累,歇了片刻便又与他在屋中那净洁的床上闹了起来。
床榻折腾得不成样子,天刚明时两人才窝在一起,额低着额,闭眼休憩。
“圣子打算怎么给来收拾的宫人解释?”聂甘棠低喘着问道。
洛折鹤咳了咳,声音喑哑:“一会儿便将它烧了,宫人不会管的。”
“圣子倒是随心所欲得很。”
“历代圣子被关在这自由受限,多少都有点毛病,他们都习惯了。”洛折鹤闭眼,轻轻地答道。
“所以,圣子手臂上的疤,也是被关在这里的时候割的吗?”聂甘棠抚上交欢时发现的疤痕,轻声问道。
“不是,忘记什么时候割的了。”洛折鹤没有睁眼,好似他们所探讨的自残行为,不是发生在洛折鹤身上一般。
“好好爱惜自己,这疤可不轻易好。”聂甘棠又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