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看,你们可能遇到过。
可傅司聿没有半点印象。
指尖念上烟头细致研磨,他轻描淡写:“查一下她亲生母亲。”
季宥礼紧了下眉,最终也没敢反驳,应了下来。
“听林越说,你耳后的伤近来总是作痛?”
他们关系复杂,季宥礼是傅司聿从榆桐镇到港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他们都曾生活在黑暗里舔着伤口前进,互相了解。
傅司聿耳后的伤他是知道的。
十七岁的他们还在港城最破旧的楼宇里生活,季宥礼以为他们便是同类。
直到二十岁那年,一辆辆豪车把旧楼小巷堵的水泄不通,那晚他们相约一起打球回来,程亮轿车里的男人喊住了傅司聿。
后来,傅司聿便不见了。
连带着傅阿姨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学里,他办了休学。
手机里也没留下只言片语。
就这样消失了整整一年,季宥礼再见他,是在大学毕业那年,消失了很久的人又突然出现在了学校,高大的身影站在梧桐树下,显得单薄又孤寂。
他自然是既高兴又恨他。
可男生满眼伤痕的模样又让他生生止了口。
从耳后到背脊没一处是好的。
住院、手术,又躺了大半年,这人才开始恢复,那时傅阿姨坐着港城华家的私家车来了医院,看不到他两眼,又满眼不舍的离去。
季宥礼陪着他把病养到差不多。
他右耳损伤,但可喜的是没有变聋,是弱听,比正常人差点,但这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两人继续约球,聚会,像是又回到了十七岁到二十岁那三年。
除了他靠着母亲,成了港城首富华家的养子。
而对当年的事,他噤若寒口。
后来,他才知道,他不是晦涩不讲,而是完全丢掉了那一年的记忆。
他记得彻夜长谈的那晚,他脸上表情暗讽:“连我怎么受伤,都完全没了记忆,是不是挺可笑的?”
季宥礼没回应,只朝他砰了杯。
再后来,他开始暗中帮他调查起当年的事。
“伤比起以前,还好。”傅司聿习以为常,就算今晚在暗夜角落,他兴奋难抑的情绪让旧伤复发,他面上也没多大情绪。
季宥礼暗叹了声,正想关心关心几句。
便听到傅司聿突来的告诫:“先别说话。”
高大的身影回转,就在他冷厉的眼风扫过去的瞬间,便听到了就站在自己身后半步距离的女人控诉的声音:“傅司聿。”
他轻拢着话筒,还没反应,那道裹着单薄睡裙的身子就压了过来。
“你这里亮着灯,我睡不着。”
温霓其实不是故意来打扰他的,就是在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想着他独自在书房到底干什么。
好奇心驱使她推开了门。
男人那声:“伤比起以前,还好”落入耳里。
她募地就想到他耳后的那道伤,她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都的走得这么近了他还是没察觉。
所以,那道伤其实还会痛的。
她喝醉酒那晚,他却回他,“没事。”
男人很快挂了电话,长指顺着替她整理了衣襟,藏在暗夜下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她:“老婆想我陪你睡?”
他话很直接。
温霓默了默,也不再扭捏,低低“嗯”了声。
“但是,我刚刚都听到了。”温霓仰着小脸回望过去。
傅司聿敛神,问:“听到什么了?”
温霓:“你说你伤口还会痛。”
没想到是这个,傅司聿顿了两秒,勾唇扯出笑来。
温霓不管他的继续推拉,伸长手臂就把他拉到昏暗灯下的沙发上坐下。
男人很顺从,直到温攀着他手臂凑过来。
她侧脸认真,端详着他耳后的伤痕一错不错,像是医术高明的女医生。
傅司聿倏而一笑:“行了,傅太太。”
“陪你睡觉。”
耳垂却募地被柔软的指尖捻住,她说:“别动。”
恍一听,还有点吼人的架势。
她单薄的裙摆几乎压上他大腿,屋内灯光有些暗,她心无旁骛,认真观察伤口有无开裂。
自然也毫无察觉自己已经蹭到他怀里的动作,衣料间细微的摩擦声,隔着柔软压下来的热度,耳后依旧毫无保留任她触碰,每一丝一缕都在挑战着他的耐性。
直到某刻,她腿弯不知蹭到哪处,动作也随之一停。
男人暗哑的声线幽幽响起:“傅太太,你确定你还要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