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子,不管大小场合都是他最后出场,几乎就没有等人的习惯。
温霓扬起嘴角,甜甜软软道:“爷爷放心,他不会迟到的。”
果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的当头,门外传来了阿姨恭敬的称呼声。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打在黑色的伞面上,发出令人莫名紧张的气息,温霓正抬眼看去。
耳边陡然传来二婶低低地惊呼。
别墅巨大的拱形门外,门廊处黑压压站了两排人影。
而领头的那位,单单只穿了一件浅色衬衣,密纹领带系得规整,棕咖色马甲从宽阔肩背流畅而下,一条金属链从马甲顶扣坠入口袋边缘,手臂上戴着袖箍,颇有种老派绅士的魅力,旁边人为他撑着伞,而他单单站在雨幕里,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神秘矜贵的气场。
他目光压过众人,遥遥落在后面的温霓身上。
温家谁也没想到,他竟然弄这么大派场,身后十几个保镖依次把礼物堆积在客厅一角,整整占满了三角钢琴旁的偌大空间。
温重礼招呼人上桌。
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的温岩箴目光却沉沉浮浮,随后在男人客气一声“温伯伯”中,眉间又沉凝几分。
头顶夺目明亮的水晶灯下,深色实木桌旁坐满了温家嫡系整整十几位。温家掌权者如今是温岩箴和二叔温正刚,温氏集团作为近百年的企业旗下产业链错综复杂,在温重礼年盛时期就是顶级资本集团,积累了不少财富,传言够温家几代人挥霍。
而温岩箴这辈,三叔一家早独立出去做到了医疗领域的佼佼者,姑姑某某某也是浔城有名律师,一家子在浔城权贵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族嫡亲关系较为和睦,老爷子到了年纪,也开始念叨着亲情,每次聚会都会其乐融融。
可如今坐在这里,气氛却不如任何一次家宴,无人说话,众人心绪浮动,隐隐难猜。
可这里唯一的外人,傅司聿,却像在自家淡然自若,他礼仪到位,温家每位家眷都有准备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甚至他还细心去了解了他们的喜好,就凭这点,就让人无可诟病。
“阿聿,能喝酒?”温重礼这声亲昵称谓喊出口,惊得众人倒吸气。
傅司聿轻抬手整理了袖口,随后才端起面前的酒杯,起身微颔首,说了句:“敬爷爷。”
温霓视线里,男人面容清俊,执着水晶杯的指骨分明,微仰头时,起伏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知温重礼说了句什么,他缓慢勾起薄唇,清哑道:“自然比不了温导。”
耳膜里似乎钻入什么话题,温霓却看得入神,她半仰起小脸,目光一瞬不瞬。
感觉好不真实。
温霓其实有问题想问的,譬如他怎么知道她家人的喜好,礼物的事情又是什么时候筹划的,为什么不告诉她?
就在晃神间,那双桃花眼就这样低低睨了过来,漆黑如墨,那点笑痕还未敛干净,莫名就带着多情的意味。
“傅总这样的人,应该在港城就有很多世家踏破门槛,”温砚辞目光从温霓侧脸上滑过,指腹磨着杯壁,开口是熟悉地冷嘲,“怎么会选了我们温家?”
傅司聿视线依旧黏在温霓微怔的脸颊上,他微倾身,给她添上一点汤汁,随后附耳提醒:“小心烫。”
他身上似乎还带着屋外清冽的雨雾气息,指尖碰上来时,冰冷的触感却像在冰川里点燃了一捧火苗,温霓今夜的思绪被他牵着起伏不定。
她垂着眸,点了点头。随后不太自然的捏了捏发烫的耳垂,下秒听到傅司聿的声线:“温导信息有误。”
“况且,不是我选择了温家,”他语淡,“我只是选择了阿霓。”
解释的话落在温砚辞耳里,只换来更深地冷嗤。
他自然对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信。明眼人都知道,他选择在这个时机趁虚而入,必然是带着狼子野心的。
“之前与你们沈家的联姻,是阿霓十八岁成人礼时在她爷爷面前求来的,”温岩箴在近乎窒闷的气氛里接过话头,“她求的不是沈家随便一个人,而是沈衍川,也只会是他,你……”
“爸。”温霓捏着汤勺,打断温岩箴。
一屋子几乎听不到碗筷碰到的声响。
顿了两秒,温岩箴没顾温霓的话,继续:“你们沈家想换人就换人?”
他语气近乎不近人情,温正刚是了解过这位沈家新回来掌权人的手段的,眼下,他唯恐得罪他,再出口时,嗓音轻松:“你温伯的意思是,你要想娶我家小公主,自然要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嗯?”
男人搁下酒杯,眼镜下的眸子夹着几分柔意,他当着众人的面,垂着的左手慢条斯理牵起温霓的右手。
手臂被轻放在桌上,温霓小手被男人大掌攥住,他掌心热烫,随后纤细指头一根根被他挤开,青筋脉络线条清晰的指节强势压进扣紧。
十指相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