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
已经做过手术了,那个手术只能维持一到两年的生命,现在到期了,昨天医生说最多还能活一个月。”。
“你……”季听顿在原地:“你说什么?”,她难以接受自己听到的这句话,在她眼里白萍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会起个大早晨跑,民宿举办活动她也是主力军,就连和她素未谋面的季听出现了困难,她也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每天在她身边悉心照料她。
她脸上永远都挂着笑容,这样善良乐观开朗的女孩——生命到期了?
沐风低下头:“白萍她……。”沐风抬起头,冲着季听笑了笑,眼睛里的泪水也被挤了出来:“她不想看到我们难过,所以我们装的开心点好吗?”。
泪水悄无声息的从眼眶里流出,季听擦干眼泪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保持着沉默,谁也没有心情说话。
季听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会加速一分,她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见到白萍的时候忍住不哭,她能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要是在她面前漏了陷,白萍会多难过……
这层楼出奇的寂静,大多数是靠药物维持生命的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麻木的忙碌着。
“哔——”是心电仪宣告死亡的声音。
“医生医生!快来看啊!”一名男子冲出病房,在季听二人眼前掠过:“没心跳了没心跳了!”男子一边哭一边跑向护士站,一瞬间数十名医护人员冲进那间病房,进行苏醒率几乎为零的抢救。
刹那间,各种呼喊声、哭泣声充斥着整层楼。
季听和沐风二人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两人都想被人点了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季听想到了自己,一年后她也是这样的结果,用药水吊着为数不多的生命,家人陪在身边却无能为力,撕心裂肺的哭喊无法留住要离去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比一天不像人样,最终心跳归零,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沐风脑海里满是十五年前的詹晴语,她是得胰腺癌走的,这个病来得快走得快,在所有人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詹晴语就被下了死亡通知书,仅仅八天,一个鲜活的人缩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在空中与风共舞,在海里与鱼长眠。
“你们站在这干什么?”小七走到他们二人面前。
季听和沐风瞬间清醒过来,房间里的十几位医护人员都低着头,一名医生对着那名男子说道:“尽力了”。
“别看了,走。”小七拉着二人往白萍的病房走去。
季听轻声问道:“小七,大白不会怪我吧?”。
“怪你什么?”
“来找她。”
“大白是怕你来回折腾又把伤口搞严重了,她还是挺想见到你的。”
季听低下头,眼泪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小七看到了这个异样,停下脚步拉住季听,抬起她的头:“别哭啦,大白要是看到你这样,她可就伤心了,你总不能让大白来安慰你吧?”。
季听看着小七的双眸,她眼里都是抹不开的凄凉,小七才是最伤心的人吧,小七刚来民宿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是大白一直在她身边开导她,与小七而言,大白是她人生的一盏指路灯,可如今这个灯到了枯的时候,她心里的灯又要熄灭了。
季听点了点头:“对不起,说好不哭的。”。
“没事,你快擦擦,咱们去见大白。”小七嘴角向上扯了扯,她很温柔,也很坚强。
三人继续朝白萍的病房走去。
小七在门口做了几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走进那个房间:“大白!快看谁来啦!”小七笑着说道。
病房一共有两张床位,白萍躺在靠门的那张床上,另一张床是空的。
白萍听到声音,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是小听到了吗?”,声音缥缈无力。
当她听到白萍声音的时候,鼻头就开始发酸——她做不到不哭。
季听心里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许哭!不准哭!
“哎!是我来了!”季听走进病房,当她看到白萍的时候,又是一道雷重重的劈在季听的头上——面色蜡黄,嘴唇发白,毫无半点血色,手上打了五个针,五种药同时输进白萍的体内,和沐风说的一模一样,她就靠着这些药活着。
小七看季听又呆住了,轻轻推了推她:“愣着干嘛?去那边坐,我们一起聊聊天。”。
季听坐到白萍身边,低着头琢磨好久也没说出一句话。
四人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等我好些了,你们带我回去好不好?”白萍率先打破沉寂。
季听看向她:“为什么?镇子上医疗没这里先进,要是突然出了紧急情况,我们怕——”
“别怕”白萍打断她的话:“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再怎么治也治不好,还不如去自己喜欢的地方待着。”。
季听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