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族首领
奚奴听罢,并不意外的轻叹了声,随后加快脚步。
她刚一踏入殿内。
“你最近是越来越放肆了!”玉沐长袖一甩,满眼的怒气仍旧难以消散。
“奴婢是担心您的身子。自从您知道了王妃的决定后,食得可比以往更少了。” 奚奴不慌不忙,心里依旧盘算着该如何劝她再多进些。
“多事!你比谁都清楚哀家和玄英是废了多大的功夫,才让自己瘦弱成这幅德行!”
说到此处,玉沐不禁愈发恼怒,“你难道都忘了吗?如今又是在作哪门子的妖?”
“奴婢万不敢忘。可是太后,顺三毕竟已成先皇。你又何必依旧如此苛待自己?”
玉沐听罢,眼神里多了抹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她朝奚奴走近了几步,随即摇头道,“竟又是痴人一个!”
顷刻间,玉沐眼中戏谑尽退,凌厉陡生,“死一个顺三算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奚奴啊!这世上的顺三,又岂止一个?”
奚奴不解,“您已经是太后了!是整个北渊国最尊贵的女人,最尊贵的人!如今,极北大军已经挥刀南下。届时,整个北渊国都将在您的股掌之间,您又何必如此在乎一副皮囊呢?”
玉沐瞧着她,仿佛正眼瞧着在村口瞎白话的二傻子般,“你可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痴人!”
“您这是—?”
“怜贞公主到!” 门外内侍突然高声通传。
“哟!另一个痴人也来了。”玉沐浅笑,意味深长的朝奚奴眨了眨眼。
奚奴的疑惑不减反增,倍感无奈的退至一旁。
“儿臣参见母后。”
怜贞公主进殿,俯身跪地,向太后行大礼问安。
玉沐瞟了一眼,没搭理她。慢慢悠悠的转身踱步至阶上,拂衣坐下后,不紧不慢的品了会儿茗。尔后,终于开口,“这西伏军好大的阵仗!可谓风驰电掣、所向披靡,入我北渊国如入无人之境!婉儿,你听说了吗?”
“儿臣每日服侍母后左右,因此略有耳闻。”
玉沐凝视着杯中一片片翠绿的茶叶,冷笑道,“是吗?那让哀家给我们婉儿仔细讲讲,这西伏军中的怪事可好?”
怜贞公主脸色煞白,“儿臣愿闻其详。”
“这西伏军啊!也不知为何。好端端的一支大军,愣是给分成了虎头、蛇尾两股军队,作战风格甚是迥异!可谓风马牛不相及。这第一股入城的军队,是速战速决、分秒必争的直奔盛京而来。而这第二股,却是等大军走得干干净净了之后,才敢出现。那探头探脑畏畏缩缩的架势,跟从阴沟里寻摸出来觅食的耗子似的,根本上不得台面。”
言及此处,玉沐眼中狠戾渐生,“不过,也正是这股上不得台面的军队,奸淫掳掠、坑杀平民,无恶不作!”
她忽然停下,冷笑了声,然后颇为感慨的叹道,“虽说是无恶不作,但也没到屠城这一步。那么,为何偏偏群峰县一城被屠了呢?这城屠得可太妙了!直接扇了他顺大丰的老脸。他顺大丰再想远离是非,偏安一隅,也是不可能了。就算他肯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他手下的那些兵也不可能坐得住!为了稳住自己手里的兵,他顺大丰也别无他选,必须南下!”
言罢,玉沐缓缓抬眼,打量了番依旧俯身于地的怜贞公主,“不知我们婉儿对此,有何高见呢?”
怜贞的双膝已经跪得肿胀,她微笑着忍痛回道,“母后说笑了,婉儿愚笨,婉儿—”
玉沐摆了摆手,“罢了!解释也好,搪塞也罢,你觉得哀家在乎吗?”
怜贞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母后,母后是要将婉儿带去面见皇叔吗?”
玉沐顿时笑了,“瞧瞧,谁还敢说我们婉儿愚笨?准备准备吧!顺氏一族人丁凋零,你也就这么一个寻摸了八竿子才打得着的皇叔了。久不见亲人,想必你与自家皇叔定有许多家常可叙。”